“哈哈哈,这位小主妙啊,这棋局老夫想了这么多年也未能想出。”突然出现一个激动而苍老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嫣儿忙在我耳边介绍道,“主子,这是宫中的棋士赖清先生,这几日便是他在教授秀女们习棋。”
我听了忙点了点头,友好地道,“赖大人。”
谁知赖清也不理我,专心地看着棋局,将大把白子挑了出来,放在一旁,又执了一颗白子放上去,然后是黑字,再是白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棋迷自顾自地下了棋来了嘛。
大概因为赖清对下棋的痴迷,我觉得他蛮有趣的,印象不由亲切了些。
“嫣儿,这局我算是胜了么?”我看着棋迷大爷在那折腾,悄声凑在嫣儿耳边说。
嫣儿抿唇笑了,“是啊,主子这般聪慧,当然是又让您碰胜了。”
我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你才碰,你主子我这是天命所归,想不胜都不行。”我已经过了四局,心里正放松得意,嘴里的话也嘻嘻哈哈,不着调起来。
“丫头,你叫什么名?”赖清突然抬起了头道。又吓了我一跳。
“阿史那依,就是那个很出名的蛮族秀女。”我挑挑眉,半开玩笑地道。
他却面露疑惑,“很出名吗?为何老夫没有听过。”说着他还捻了捻胡须,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囧了,这回自作多情了。
“虽然你没什么名气,不过……”他完全无视了我的窘态,继续说道,“老夫打算拜你为师。”拜……拜……拜我为师?这赖老头是傻掉的?
疯事年年有,最近有点多啊。
不过我难得有机会显摆下,也不想那么早便承认自己其实是个门外汉,下棋的门都没摸进。
我要逗一逗他,“咳咳,那个我说赖老头啊”,他立刻兴奋地看着我,看来是在等我答应。“你能拿什么孝敬我啊,就想喊我一声师傅,这也是能随便喊的?”
这赖清不愧姓赖,立刻苦着一张脸,“臭丫头,欺负我一个老头子,哇,我一个古道清风的耄耋老者居然受一个丫头片子欺负,不活啦,不活啦。”
我囧,他这么不顾形象地低喊着,是个人就不会把他跟古道清风联系起来的吧。
“我说赖老头,你要喊就大声点喊,不然秀女们都看不清你幼稚的真面目呢。”我淡淡地说。
这是艳青姑姑正往这边过来,赖老头忙收了声,哈,还是要形象的嘛。
“艳青姑姑”,我喊了声,她微微点了点头。
艳青姑姑扫了眼棋局,不由惊讶道,“你竟解了出来?这数百年无人能解的棋局,竟给你随意解出了。”艳青姑姑满口的褒赞,赞誉之色却溢于言表,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她有些失望。
是我的错觉吗,头又一阵眩晕,之前凭着想争个高低的心撑到现在,兴奋劲过去了,已经支持不住。
“主子”,我几乎瘫在嫣儿怀里。艳青姑姑关切了几句,让嫣儿扶着我坐下,便去照看其他秀女了。
赖老头见艳青姑姑走了,便来到我身边,问道,“丫头,你怎么回事?”
“我中毒了呗,快挂掉了。”我无所谓地说。
“丫头可就是那中毒了的秀女?”他突然放低了声音。
我疑惑地看他,“你知道?”
他点了点头,“老夫还知道这解毒的神兽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哦,收我为徒我便告诉你。”
真没见过这么个拜师法,汗。“罢了,死则死矣,我那些棋艺啊,反正失传了也不是我遗憾。”我故作不想知道的样子。
赖老头果真急了,“告诉你,告诉你,在西北边天池之巅,天空呈现五彩祥云之时,这景象五百年才得遇一次,如今怕是正好第五百年。”
这样啊,那说不定我还等临死前瞅瞅这么个神兽呢。
赖老头告诉我神兽最后一次出没的地点之后,还没来得及再来磨那所谓的师徒关系,艳青姑姑便宣布比赛结束。
我得意地对赖老头吐了吐舌头,他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呵呵,这回通过试炼,完全解放的只有我和忘忧,我真心为她开心,终于解放了。
我虽头晕,却也算心情舒畅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才到屋里不多久,刚打算躺下休息,突然眼前一黑。
醒来,已经下午时分,嫣儿在床边照看着我。
“主子”,她眼睛肿肿的,似是哭过。
“嫣儿,我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虽然明知她是关心我,但我还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就像我已经死了似的。
嫣儿咬着唇摇了摇头,“主子,温院判在您昏睡的时候来过了。”
她为我掖了掖被子,道:“温大人说您今日精气虚耗过度,只怕这毒更是紧逼了。再不解毒,只有……只有五日好活了。”
五天啊,下了盘棋就减了一日,这毒岂不是给我机会做米虫嘛。
反正估摸着自己死了之后不过是穿越到另一个空间,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忘忧和青童。其实如果可以选,我宁愿不离开,这个世界有我想珍惜的人啊。
“不过主子也不用太担心,温大人知会奴婢说已经找到了五毒虫,如今小心地饲养着。天山雪莲他也能想办法从宫中弄些出来,只是差那神兽。”
我不禁暗暗苦笑,着万事具备了,东风要是不想吹,谁也拿它没办法。
“我睡了很久了吧,我饿了。”最近吃了睡,睡了吃,脸都比平日肿了一圈。
嫣儿走后,我松了口气,其实我只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没办法一直有勇气微笑着面对那些飘洒给我的难过的眼泪。
我闭上眼睛,正打算继续睡着,一个力道扶住我的肩,将我抬起。“再睡就真死透了,走,我带你去寻那神兽去。”一个声音有些怪的男声道。
说着,眼前的男的还迅速地捂上了我的嘴。
这男人带着一张面具,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别出声,跟我走吧,再不去天山,就是找着了神兽,也来不及救你。”
这就什么跟什么啊,我说你哪位啊,就自说自话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给我的直觉是他并不是坏人,所以他松开捂住我嘴的时候,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
“真乖,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么,我这就带你走。”他的声音虽然是陌生的,但语调却很熟悉,会是谁呢,更何况对我又这般熟悉。
“你知道我想要出宫去?你还知道我什么,说来我听听。”我想试探试探他。
他却焦急地唏嘘了一声,“我先带你去天山把神兽抓住,放点血解了毒,之后随你问什么都告诉你,走吧。”
他似乎想起了我自己起不了身,将我抱了起来。我想,此时不叫,更待何时,我要是这么出了宫,不定得多少人受牵连。
谁知他却在那一刻,一掌果断劈下,将我弄了个昏昏沉沉,不省人事。额……这个卑鄙小人。
待我醒来,只觉异常颠簸,还有什么顶着我的胃,弄得我昏眩欲呕。黄土在我眼前急速地飞驰,我知道,是我在马儿上疾驰。
“醒啦,别乱动,这是在马背上。”他扶了扶我,将我扶正了,趴在马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