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冷汗涔涔,只想立刻逃开。
“不说话了是心虚么?”他追问道。
“哼,我心虚?我还心寒呢。你说这么些,无非是代你的主子问我是不是奸细。”我终于开始反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恼火。
他突然脸色一僵,剑眉微竖,不似平素的温柔,声音提高了许多,“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人么?你可是我是……”
“谁在那?”阿云话说到一半,突然一个声音来,远远地有微弱的灯光。
等我回过神,阿云已经走了。他适才到底是要说什么,为何会这么激动,难道只是因为被我说穿了事实?
唉,不管了,还好王爷不归我。
来人是夏蓉蓉,她的丫头舒环给她提着灯。
“是我,我在这看星星呢。”我漫不经心地道。
她慢悠悠地走近,打量着周围,“原来是依依。”看来她是听着了什么,现在心里疑惑着呢,反正她也没证据,我偏不解释。
我就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蓉蓉这是怎么了,可是掉了什么东西么?”我故意问道。
“可不是,白日里我在这掉了只镯子,来这里找找。”她忙道。
“哦?白天你不是去参加试炼,然后又去见了王爷?再说了,众人皆知这秀女夏蓉蓉不喜欢这,嫌阴冷,如今怎么反在这掉了镯子?”我明知故问。
看着夏蓉蓉一时难辩的神情,阿云带给我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了。
“依依,人家送你的檀香,你都没有点过吧。”夏蓉蓉开始岔开话题,话说拿人手短,其实嘴也是短的,比如我此刻就立刻不在嘲讽她了。
其实就算她不岔开话题,就凭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貌,我也不好意思拼命刁难她不是?
提到檀香我倒是想起来了,自打忘忧病了,那檀香我便让嫣儿收起来了,都没点过一次。好喜欢那个味道啊,让人静气凝神。
敷衍了夏蓉蓉几句,我便回到屋里,让嫣儿将那檀香找出来。
嫣儿笑话我心急,不知为什么她那檀香炉的时候又有些许紧张。
“想什么呢?快把它点上啊,分出些来回头我给忘忧送去。”看嫣儿盯着香木发呆,我催促道。
嫣儿犹豫了下,最终点上了香木。
啊,香香的味道充满了房间,嫣儿辞了我出去了,说是准备夜宵。
吃了夜宵,我躺在床上,想起都忘记问忘忧试炼是否通过。唉,先睡觉吧,明天再说,总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在变质。
怎么说呢,或许是我们共同的话题已经越来越少了。
晚上睡得很不好,耳边隆隆地噪响,翻来覆去的醒来睡着,梦里时常出现一个多月前的泥石流,吓得我冷汗涔涔。
第二日,直到嫣儿来唤,我才醒来了,只觉得头昏,摸摸头却也没有发热
“嫣儿,我头痛。”我一边懒懒散散地让嫣儿服侍着穿着衣服,一边抱怨着。
“是不是没睡得好?夜里下了雨,大约是被吵得。”嫣儿一边利落地帮我整着衣服,一边问道,“主子在加件以上吧,今日又降了些温度。”
下雨了么,我梦里只觉隆声阵阵,原来是雨声。
其实阴天的时候,我一直都有偏头痛的毛病,每到黄梅天气我就常请假,好在平日里业绩极好,才没被老板炒掉。
出了门,嫣儿撑着伞,果真在下雨,天阴蒙蒙的,空气也湿寒着,更显出这后宫阴柔冷厉的味道。
今天果真挺冷的,寒风直透到袖中,好在加了一件衣裳,不然只怕更加难耐。
“走吧,去看看忘忧好了没,”下台阶的时候,我的头一阵眩晕。
笃笃——
我敲了敲门,雅茹开了门。
“阿史那依小主”,她给我福了福身。“我家主子就快好了,外头风大,请小主进来等吧。”
我点了点头,搓了搓手,进了屋子。
忘忧正在整衣裳,我笑着打趣,“呦,这是谁家的女子,这般的美艳,转一圈我瞧瞧。”
她羞怯地看了我一眼,“阿依就会取笑我。”她容貌明明没有变化,可是为何会让我觉得跟以前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了呢?
我一时也说不清,想起昨日的试炼,问道,“忘忧,昨日的试炼可还顺利?”
她愣了一下,“恩,过了呢,我们几个秀女都过了呢,结果竟比其他两苑好上很多。”说罢,她并未再谈。
我们一同去了大殿,艳青姑姑依旧立在中央,来了的秀女们整齐地站在她的面前。
等了一等,人齐了,“此番试炼我们将会教大家舞艺。”
武艺?不是吧,难道学了用来砍皇帝?我暗暗咋舌这里教的东西也太博采众长了,比当代提倡的素质教育全面多了。不过这皇帝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
“大家都知道,舞艺是最能将女子的姿容和曼妙展现出来的,赐封大典上,也会安排各位小主献艺。各位小主若是想得到圣上的欢心,这正是好机会。”艳青姑姑继续说道。
我不禁神游,皇帝喜欢看武打?他可真是重口味啊,不愧是断袖。这朝代有机会当皇帝的两位都是断袖,那岂不是完蛋了。
我暗暗幸灾乐祸,艳青姑姑继续说什么却都没听进去。只听到那最后一句,“小主们自己回去编排吧,倘有不懂的,可以去歌舞司寻兰主事。”
艳青姑姑说完便走了。
为啥表演个武术要去歌舞司问?又不是花拳绣腿。
武艺,歌舞司,舞艺。哦,对,是我想错了,原来是舞蹈,唉,也不说清楚,害我误会。
“阿史那依,这次你打算怎么办?”我回到房里,嫣儿去为我烧热水暖水暖脚,樊花便来了。
樊花一个人,小莲并未跟在身后伺候。
我看了一眼她,没有搭理。凭什么告诉她啊,貌似当时她跟我谈交易,我就有说过不要的吧。
“如果我可以用一个你想知道的秘密换呢,也不想告诉我么?”樊花笑得神秘。
我就说嘛,她这样聪明的女人不会软磨硬泡地瞎问,能来问我准是有了什么筹码。
“什么秘密会值得我知道啊,我在这宫中根本没什么所求。”我冷眉一扫,然后便随意用指甲在桌上划着,明显地下着逐客令。
她可以问我,把我哄高兴了,心情好便会告诉她,反正我也不在乎。可是,我偏偏经不起威胁,强迫只会物极必反。
“唉,突厥的公主啊,失忆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可想知冯将军与你的关系?”她也不理我,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青童?她知道我和青童原来是什么关系?提到青童我立刻心跳漏了半拍。从什么时候起,即使是他的名字都会让我心如鹿撞呢?
我定了定心神,“你知道我和冯将军原来的关系?”我故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情绪在里面。
樊花知道自己是赌赢了,慢条细理地倒了杯茶,轻呷一口,“怎么,现在想知道了?”
“不”,我尽量克制着自己道,她惊讶我居然断然拒绝。
但下面一句却让她放了心,“我又怎么能知道樊花小主您说的是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