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贺兰凌,他一副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连他那双狭长优美的狐狸眼也变得阳刚了起来。
“恩好,谢谢你。”我反正皮厚,听他这么说,自然是欣然应允。贺兰凌眼角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即眸子又恢复了清冷邪魅的神色。
“我扶你出去。”说着不容我拒绝地将我的手托在掌中。原来他说那句是为了能让我安心被他搀扶,这人其实还算不错。
这是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掌不会让人觉得粗糙,相反非常舒服。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的重量调了一些到他手上。毕竟我有多日未曾下地,突然行走总有些不适。
“走不了么?”贺兰凌自从上次强迫我自己喝水险些弄裂了我的伤口,便变得非常小心,见我走得有些吃力,便停下来扶住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无所谓地道,“在床上日子久了,竟觉得腿有些不灵便。”
贺兰凌眉头蹙了蹙,我有些担心他不会又想怎么折腾我吧。还不待我的担心告一段落,只见他一个俯身,将我拦腰抱起,“这样便可好些,待你伤口痊愈,我一定陪你走动。”
“你放开我,我可是有夫之妇,我可以自己走。”我挣扎着想要下地,没注意到贺兰凌脸色越来越沉。
“是不是他死了你才会不再纠缠于此,你和他算哪门子夫妻!”贺兰凌突然发飙,暴戾地吼道。
我一时噤了声,只知埋着头。
贺兰凌吼过之后也冷静了下来,抱着我到了庭院的石凳上坐下。他怕石凳凉,会冻坏了我,竟将我箍在怀里。贺兰凌的怀抱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但是很好闻,让人觉得是在坐云霄飞车一般。
但是,毕竟这是个别的男人的怀抱,虽然让我意乱情迷,但却不该属于我。
我不敢再出言刺激他,却是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约束。阿云抱着我的时候我像是偷了腥的猫,但在他怀里,我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啊——”太过用力地挣扎终于还是牵动了我的伤口。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是不是?”贺兰凌忙送了力道,眉宇间的关切溢于言表。
“你既然答应了尊重我,怎么这般轻浮。”我乘着石桌离开了他的怀抱,语气里竟不自觉带了不善。
贺兰凌先是一脸诧异,接着一双铁手握了握拳,随即又松开了,脸上分明是坦然地歉意,“对不起,昔日我们胡闹惯了,竟忘了你……”
“我们,你到底有多少个女人?”我不由声音抬高了八度,带着火气地坐在了石凳上。妈呀,虽然是夏天了,这石凳咋还这么冰凉。我不舒服地动了一下,但为了气势,立刻又恢复了气势汹汹。
“其实不多,也就十几个吧。”贺兰凌想了想,语气不似玩笑,“她们都很有趣,有的擅长天术星相,有的能排奇门遁甲,有的会查探之法,有的……”
“行了,我不想知道她们会什么,你真是个烂人。”我非常光火地道。本以为贺兰凌是个好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玩np的。
“你这女人好端端地骂人,发的是哪门子火啊,我手下要是没有这些人,是不是你给我做这些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凌对别人都还是一副挺温和的样子,对我总是时不时失控。
我不由一囧,原来他指的女人和我说的女人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也纳闷起来了,对啊,他有多少女人关我什么事,我发的是哪门子火。
“那个男人……”贺兰凌微微一顿,想起我不喜欢他这样喊阿云,便改口道,“苍云还在到处找你,可是我不想放手。”
我听到阿云的名字,眸子不由一亮,听到后面一句不由又暗了下去。随即我捏了衣袖,寒声道,“不准取掉我的记忆,你不知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感觉有多难受。否则我记起的那一天便是你我永不相见的一天,你精于蛊术自然该明白它的不可控。”
贺兰凌听我这么说,不由脸色一僵,随即热切地道,“好,你爱记着他,便记着他,但是你给我机会,我会给你幸福的。” 我暗暗松了口气,起码我保住了自己的记忆。其实贺兰凌挺尊重阿史那依的,只要我说什么,他似乎都会记住。
看他的眸子,灼灼的目光,温度简直烫人。他居然轻易就答应了,让我有些惊讶。
我摇了摇头,“贺兰凌,放手吧,我……”
贺兰凌生生打断了我的话,“说好了出来晒太阳,怎么我们一点也不专心呢,呵呵。”是什么时候起,一直让我觉得强势又野蛮的贺兰凌开始学会了让步。
我小心地趴在了石桌上,长舒一口气,“春天就这么过去了,春天这里应该开了很多花吧,我竟废柴地躺了这么些时日。”
贺兰凌突然握住我的手,“日子还长呢,之后还会有很多个春天,到时候我陪你走遍大好河川。”他似乎还在自说自话,其实此刻我只想和阿云一起而已,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瑞州最高的山看桃花的。
坐了些时候,天有些暗了,虽然已经到了初夏,傍晚还是有些凉。
“进去吧,我有些冷。”不知是不是这身体的主人活着的时候爱极了贺兰凌,坐在贺兰凌身边即便是什么也不说也不会让我觉得尴尬,相反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贺兰凌点了点头,便很自然地抱起我。我知道他不会对我胡乱做什么,便仰着脖子大胆地盯着他,其实他五官长得真的很好,尤其是眼睛,带着一丝男人少有的妖媚,让人看了便会迷进去似的。不似阿云的莹白,那双眸子配上他小麦色的肌肤,给人另一番滋味。
“盯着我做什么?”贺兰凌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语气不善地嚷嚷道。
“你的眼睛很好看,比女人的还美。”我舌头不经大脑地道。
本以为贺兰凌听了会生气,或者会得意,谁知他只是淡淡地道,“我知道,这是媚术的一种,你以前很不屑的,我便没有教你,你现在喜欢我可以教你。”
“还是不要了。”好看的眼睛欣赏就好,若是安在我脸上,还不定怎样的不伦不类。
“对了,你为什么只想着让我抹掉记忆,而不是恢复记忆?难道你不希望我记起过往?”到了屋里,阿云将我安顿在他书案边上的软塌上,我不禁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一直纳闷,一般对于失忆的人,不是都应该帮他们恢复记忆的么,除非这记忆里有什么他怕我知道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