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半个时辰的查看,御医终于走了出来,梅心急切的冲上去问道:“太医,皇妃她怎么样了?”
太医颔首示意了一下,碍于高元尚在此,他总不能不顾尊卑,所以他走至高元尚面前,拱手说道:“回大皇子,皇妃不慎服用了催产药,以致胎位大动,眼下已经出现小产迹象,不过皇妃身孕已大七个月,微臣认为可以选择为早产,只是需要进行催产,所以对皇妃的生命危及较大,不知....”
高元尚一时自然很难接受,这额突如其来的噩耗,所以他本就凝重的脸上,又蹙起一道深重的忧重,酝酿了半响,他才冷言说道:“本王要皇妃和孩子全在。”
“这...”太医很是为难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皇子有所不知,皇妃自来体弱气虚,胎气也伴有不足,再加上被催产药和其它一些不明之物侵害,所以很难有力气供胎儿健在,除非在皇嗣和皇妃中舍一保一,如若大皇子执意双保,最终很可能造成双双具亡,还望大皇子三思。”
“大皇子,您救救我们皇妃吧。”梅心扑通跪在高元尚面前,她担心高元尚会因为个宋安乐存在的隔阂,而置宋安乐性命于不顾,而红竹和盏菊以及其它宫人,也都相继跪下。
高元尚眼下面临这么艰难的抉择,他根本不能接受,万一孩子有何不测,即便他还不确定孩子的身世,但他恐怕终生都会难安,但如果宋安乐出什么意外,他一样存在不甘心。
“荒缪。”高元尚一把揪住太医的衣襟,一脸嗔怒的说道:“你不是说皇妃身体一直无恙,且胎儿安健,眼下你又跟本王说什么皇妃一直体弱气虚,胎气不足,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高元尚倒并不是完全是担心宋安乐的状况,而是太医一直以来,都说宋安乐身体无恙,如今除了状况,他们竟找出这么多病原,分明就是没有重视过宋安乐的皇嗣,也就是没把他放眼里。
“大皇子赎罪;”太医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随即又惶恐不安的说道:“微臣也是方才从皇妃的血液中查出异状,还望大皇子饶命。”
高元尚也缓解了暴怒的情绪,又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那本王问你,你所谓的那些不明之物,又指何物?”
“敢问,皇妃平时可有用香粉的喜好?”
梅心这时说道:“皇妃素来不喜好任何香粉,且从来不用。”
“这就奇了;”太医很是困惑的思索了一下,随即又问道:“那皇妃可有服用过其他药物?”
梅心听从宋安乐的交代,不得把服用沈小雅的药物,以及白画情送来的食物泄露,所以她也不敢擅自告知,于是她又说道:“皇妃的药物都是由太医院开的方子,并未服用过其他药物。”
太医不免觉得蹊跷,但他还是镇定的问道:“那皇妃出事前,都服用那些食物,是否有凉性或者活血之类的东西。”
“皇妃每天的食物,都是又御膳房亲自调配,绝不会存在问题,还望太医救救我家皇妃。”梅心首先要听从宋安乐的交代,又不想跟太医磨时间,所以她显得有些焦急。
“姑娘放心,微臣定会尽力保皇妃安全,只是皇妃眼下情况不容客观,还望大皇子尽快做出决定。”
殿内的气氛,随着高元尚凝重的表情,仿佛又进入一个死寂中,看得出他在犹豫,陈氏这个考虑到先除去宋安乐,于是她先走出来,且嗔怒的说道:“放肆。”
众人都有些不明陈妃的举动,但是既然她肯出头,想必也有她的对策,况且众妃嫔中,就缺一个出头的人,所以她们都等着陈氏接下来的话。
“陈妃赎罪。”太医也莫名其妙陈氏的举动,所以他只是惊慌的匍匐在地上。
“本宫问你,是我北朝的繁荣昌盛重要,还是一个皇妃重要?”
“额...”太医为难一下,她不无心去得罪宋安乐,但这个问题显然是陈氏的故意刁难,于是他又颔首说道:“比起北朝今后的万年江业,固然是我北朝重要。”
“既然如此,本宫再问你,皇妃腹中的皇嗣,将来寓意着我北朝何等地位?”
“微臣不敢妄言。”
“大皇子乃是我北朝储君,将来的帝王,帝王的长子,边上北朝以后的梁柱,那么皇妃和皇嗣之间,孰轻孰重,你还需本宫说明吗?”
“微臣愚钝。”
“陈妃所言差矣。”梅心也管不了什么礼节,于是她颇为反对的说道:“比起北朝万年昌盛,也许皇妃一人之命,确实不足为惜,但奴婢斗胆试问,如若没有今日的皇妃,何来眼下的皇嗣,如若没有一位慈母,又何来子孝?”
“你...”陈氏一时语塞,她气的面胀痛红,但碍于高元尚在旁,她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皇嗣是由皇妃所出不假,但不是只有皇妃一人才可为皇家延后,要知道若不是有人设计陷害,恐怕吴妃 胡氏的皇嗣已经诞下了。”
梅心又不敢过分跟她顶撞,况且她所言不假,主要是一心想置宋安乐于死地,想必她们早已是准备好了台词前来。
张氏这时自然少不了出来掺和一把,要知道除去宋安乐这个大头,其他人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所以她也颇为赞同的说道:“陈姐姐此言有理,如今大皇子后宫人才济济,日后不怕没有合适皇妃的人选,还望大皇子能以江山社稷着想,万不能舍弃皇嗣。”
盏菊实在是看不下去,高元尚一直犹豫不决,很明显是拿不定主意,万一被这些人唆使,选择保住皇嗣,那宋安乐岂不是一命呜呼,况且高元尚和宋安乐关系一直不好,于是她气冲冲的说道:“你们这些心肠歹毒的巫婆,有本事你们也怀个皇嗣出来,不然就别在这妖言惑众。”
众人顿时都震惊的看着盏菊,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以及效忠的决心,只是她其实并没有底气,却强装着一副勇敢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所以甚至有些后面的宫人,都偷笑在后。
“你...”陈氏气的发抖,她好歹也是个主子,一次次被宫人冲撞,颜面肯定挂不住,于是她仰头吩咐道:“来人,此宫女不识尊卑,给本宫拖下去乱棍打死。”
梅心赶紧忙抱着盏菊,又匍匐在陈妃脚下,她抓着陈妃的裙摆,可怜兮兮的祈求道:“陈主子,盏菊只是护主心切,绝不是有意冲撞您,求求您饶了她吧。”
“梅姐姐,你不用求她,我不怕死;”盏菊拉开梅心,她怒视着陈妃,又恶狠狠的说道:“像她这种歹毒的巫婆,指不定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陈妃气的就差喘不上气来,她自尊受到严重诋毁,所以她一秒都不想看到盏菊活着,所以她又嗔声说道:“还不快拖下去。”
梅心眼看陈妃是气的半死,也没什么指望,于是她又转向高元尚,但不等她求情,红竹已经叩首在高元尚脚下,并苦苦哀求道:“大皇子,盏菊向来心直口快,她绝非是有心冲撞陈妃,求您发发慈悲,饶她一命吧。”
红竹再怎么也说,也是高元尚的人,所以比起梅心求情,要稍微好那么一些,高元尚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处罚宫人,况且陈妃的秉性,他也不是不知道,刁钻刻薄,是他最反感的一面。
“皇后娘娘驾到~~”还不等高元尚做出决定,宫人扬长的音声传来,只见皇后略显匆促的从殿外走来。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都纷纷行礼,但皇后丝毫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直接走至高元尚面前,并冷言问道:“皇妃怎么样了?”
高元尚一脸暗沉忧重的说道:“还在殿内看诊。”
“荒缪;”皇后嗔怒的说道:“已经出现小产,还看什么诊。”
皇后稍稍停顿了一下,也缓解了气愤,又急切的说道:“快带本宫进去看看。”
这时太医又说道:“皇后娘娘 皇妃状况不容客观,您怕是不便进去。”
通常女子小产或者生产的事宜,都属于触霉头,所以一般人等都不宜进去,也都不愿沾及这类的事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霉头。”皇后留下嗔怒的话语,便直接走了进去。
高元尚也跟着走进,但走出两步后,又担心陈氏她们趁机为所欲为,于是他头也不回的冷言说道:“没有本王的准许,你们最好安分点。”
谁不知高元尚面临难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也都不敢轻举妄动,陈妃也不想和一个宫女赌气,而去触犯高元尚的底线,所以再多的气愤,她也都忍在心里。
宋安乐依旧是平静的躺在床榻上,只是深锁的眉眼间,在诉说她身体的不适,皇后见状很是不明,如果宋安乐真是小产,应该是腹痛难忍的状态,可是她却这么安静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