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人匆匆忙忙的跑着,并未注意到高晋的身影,一时匆促竟撞在高晋身上,只听‘啊..’的一声,宫人抬头见是高晋,惊恐万分的匍匐在地上,“奴婢该死,凉王恕罪。”
“什么人如此大胆,夜半三更还行色匆匆,当真是不要命了。”高晋嗔声喊道,他本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又被宫人顶撞,也算是她的不幸了。
“凉王饶命,王后娘娘丢了支发簪,奴婢奉命前去找回,在此冲撞凉王,还望凉王恕罪。”小宫女叩首在地,音声已接近涕泣。
“把发簪交给孤王,你下去吧。”高晋冷声说道,又是妙姬的宫人,而他已泄怒,倒不如顺势将发簪带过去,也好做个人情。
小宫女将发簪递上,随之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高晋瞟了眼发簪,转身向妙姬宫殿的方向,刚起步,却又停了下来,对着夜色冷笑唤了声“来人..”
一名宫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颔首说道“凉王有何吩咐?”
高晋看着手里的发簪,露出一抹别样的笑意,向宫人招了招手,抚在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宫人颔首示意后,便接过发簪,匆匆的离去,高晋也随之走向妙姬殿内。
暗魂在回到殿内后,一直无心睡眠,不知交给翠儿的办法是否起了作用;在经过今晚那些所谓的巧遇后,她便猜想到,高晋会对林轩儿有所的举动,毕竟,他不仅仅是男人,还是一国之君,总会有男人的欲-望,君王的霸道;
于是她私下教翠儿,用妙姬的身份来提醒他,一来,不会让妙姬留下话柄,二来,也可解林轩儿之为;
至于她自己,她要做到置身事外,这样才能看的最清楚;对于今晚的巧遇,她希望仅仅只是巧遇。
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进来,颔首说道“容妃娘娘,凉王身边的安公公求见。”
暗魂收起了思绪,却又陷入新的思绪里,高晋此时派人来是何意,“让他进来吧。”
宫女颔首示意,便退了出去,随后,唤安公公的宫人走了进来,欠身说道“奴才惊扰了娘娘歇息,还望娘娘恕罪。”
“安公公不必多礼,这晚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暗魂面色微冷,但语气还算柔和,她不喜欢琐碎的敬语礼节,索性直奔主题。
安公公有意识的偷瞄了暗魂一眼,只是普通的话语,但在这位容妃的口中说出,竟有种说不出的威信在,想了那么多,似乎有些忽略了她的问话,忙颔首说道:“回容妃娘娘,凉王派奴才将此发簪交给娘娘。”安公公说着将发簪递上。
暗魂不明的瞟了眼他,有看向较为独特的发簪,这分明不是北凉的发饰,高晋不该误会发簪是自己的,于是又将不明的眼神,移在安公公身上。
安公公见她不明,又说道“娘娘有所不知,此发簪正是王后娘娘之物,凉王特命娘娘即刻将发簪,交还给王后娘娘,并交代娘娘,带上些香粉。”
暗魂若有所思看了眼安公公,随手接过发簪,“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安公公颔首退了下去。
暗魂看着手里的发簪,她已意识到高晋的意思,他应该是在妙姬的殿内,也想借此时机,让她去将避孕的香粉,安插进妙姬的殿内,若是被宫人发现,也可借送发簪为由,若是未发现自然是最好;
事不宜迟,高晋还在等着配合她,暗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香粉,匆匆前往凤仪殿。
凤仪殿内,暖意一片,高晋坐在软榻上,妙姬正一副娇媚的窝在他怀里,不时的挑逗着,丝毫不在意殿内宫人将头压的更低。
高晋本是无心情-欲,却总是有意识的去浮想,妙姬的大作加大,殷红的薄唇已送了上来,高晋跟着回应着,在欲-火膨胀开来时,他停止了亲吻;
高晋考虑到妙姬的心思,他宠溺的抚着他的玉面,笑着说道:“孤王还未沐浴,王后可要一起?”
他很清楚,还有事未完成,不能先乱了理智。
“原来凉王喜欢在水里。”妙姬勾着他的脖子,一副赤-裸-裸的引诱;而她对自己的身体,一直存有疑虑,太医已说了无恙,为何久久不见身孕。
高晋将怀里的身子,又紧了几分,一脸邪魅的说道:“难道王后不喜欢吗?”
“讨厌。”妙姬酥人心骨的语气,她娇羞的将头埋在他怀里,希望早点解脱这样的一幕。
高晋揽腰将她抱起,直奔偏殿的浴池,走时留下话语“孤王与王后有很多事要做,你们都下去,没有孤王的允许,不得入殿内。”
众人都闻音都退了下去,片刻,偏殿内,传出隐隐约约的戏水嬉笑声。
暗魂进凤仪殿后,殿内一片寂静,看来是高晋的安排,于是,她也褪去了宫女,四处打量了一下,随之走进殿内,除了一股暖意,她没有任何知觉;
暗魂准确的找到了妙姬的寝殿,昏暗的光线,精致的摆设,粉色的帷幔罩着华丽床榻,她竟浮想到他们缠绵的景象,这种龌龊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有种作呕的感觉;
一股暧昧的香气,弥漫在她的气息中,也惊醒了她的意识,她瞟了眼偌大的寝殿,最后将视线落在一旁的香炉上,一支棕色的香,正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暗魂走在香炉前,将袖间的香粉洒在香炉里,随手熄灭了那缕青烟,随后又匆促的离开了寝殿;
暗魂走出时,一旁传出一阵水声掺杂着一阵暧昧的音声,她无心,却有意识的走了过去;
透过漂浮的纱帘,隐约能看见,妙姬半-裸着上身,正缠绕在高晋身上,一阵娇媚的欢愉声,彻底击碎着她坚韧的心房,突然喉咙一股腥甜,在呕出声的瞬间,她捂着嘴,迅速的消失在此。
高晋沉浸在妙姬的安抚下,突然意识到一闪即过的身影,他脸色明显的暗沉了一下,为了避免妙姬的猜疑,他只能反客为主,抱着她的身体来一番攻击。
暗魂捂着嘴,一口气跑到了容妃殿,进殿内的瞬间,她没来得及喘息,便昏倒在殿内,手里的锦帕,已成血染。
宫人们都惊慌的不知所措,有人急着传大夫,有人合力将她扶进软榻上,容妃殿内陷入一阵
忙乱。
宋景然在回到宋府后,将小惠送回了院内,又与暗魄回了她的院内;尽管是寒冷的冬季,他们依旧是,各自睡各自的床榻。
宋景然一直坐在软榻上,久久不能入睡,也许是不愿入睡,他不知道林轩儿会受怎样的为难,也许,高晋还会对她念一些以往的情意,但那位王后,是否会就此不为难她。
他不知林轩儿为何抉择于高晋,但他似乎意识到,她是在付出,为了她爱的人付出,而她爱的人,一定也包括他自己,因为他从吻她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无奈。
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从未停止过疼痛,是为了她,为了她的付出,为了她的爱;然而,他要怎样,才能制止这份没有尽头的伤痛,他要怎样,才能减少她的痛苦,他突然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
暗魄端着茶盏出来,将茶盏递给他,随之在一旁坐了下来,一副悠然的说道“还在为轩妃娘娘担心?”似乎是问话,却明确的有着心中的答案。
宋景然瞟了她一眼,深深的叹息了一口,又端起桌上的茶盏,猛的喝了一口,本是滚烫的水,他竟一口咽进腹中,掺和着内心的疼痛,更加肆意的灼痛着。
暗魄若有所思的瞟了他一眼,“你为何不去为彼此争取一次。”
有些错过,也许是遗憾,但有些错过,却是无奈,她与白年明的相错,是一种无奈,她不希望他们为人生留下遗憾。
“我早就错过了争取的机会。”宋景然一脸黯然的垂着眼眸,他不是不想争取,曾经他错过了她,现来需要的远远不是争取那么简单。
暗魄在心里暗叹了一口,又安慰的说道“放心吧,有暗魂在,她不会有事的。”
宋景然不语,暗也许能保她一时,但不可能保她一辈子,没有人有义务去保另一个人一辈子,除非是她愿意,况且,她们之间存在的是高晋,以后也许还会存在更多。
暗魄不想在这个像似迷宫的话题里纠缠,于是将话题转为严肃,“对了,你对凉王透露我与暗魂的身份,有何看法?”
不经她这么提醒,宋景然倒是忽略了此事,“说说你的看法。”
“我担心他会用,我与暗魂关系来牵制你。”暗魄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带着一丝凝重。
宋景然若有所思的垂着眼眸,如果高晋真想利用谁来牵制他,林轩儿是最好的人选,暗魂与暗魄只能是他暗坊里的牵制,但牵制暗坊,对高晋的意义并不大。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不希望你们怨恨他,毕竟,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国家。”宋景然认真的说道,就算高晋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不希望她们去对产生芥蒂。
“相助他复国,是我们最初的使命,我们会遵从暗坊的任何指示。”暗魄有意无意的暗示着,她们会遵从的只是暗坊。
宋景然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不想多言,眼下,暗魂已退出暗坊,暗魄暂时也不会接受任务,所以,他也不担心她们会介入此事,但必要时,他会找高晋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