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忽至,瞬间瓢泼而下,闷雷隐隐。
魍途径游廊,眼角隐约瞥向一个身影,后退几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问,“魉,你撑着伞在那干嘛呢?”
“浇花。”嗓音和雨声交杂着传到魍的耳中。
闻之,魍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大声询问,“这下雨天的,浇花?!”没搞错吧?
“庄主吩咐的。”庄主说的,他也只好照办了,撑着伞浇花。
魍抹了抹汗,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抬起脚,走了。
三日,转瞬即逝。
今日艳阳高照,是江清悠和师父大人进宫面见皇上的日子,一大早,师父大人及江清悠在江老爷的再三叮嘱下上了马车。
在通过侍卫检查后的师父大人越来越紧张,自然江清悠也发现了师父大人的不对劲。
“怎么了?”江清悠低声询问。
“呃?”师父大人一愣,“我、我看起来很像是有事的人吗?”原来他都紧张成这样了。
“嗯。”江清悠点头。
“清、清悠,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啊?”好歹自己也是一庄之主,没少在武林中摸爬滚打,怎会如此紧张呢?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吧,是了。
“位高权重的人。”江清悠淡漠的话音中带上一抹温度,“所以不会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严,浮尘可明白?”
不会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严?师父大人笑,点头,‘嗯’了一声。
师父大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宫殿便走上台阶,经过门口太监的通报后,师父大人同江清悠跨门而进。
“草民江清悠(刘浮尘)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颔首,恭谨的单膝下跪,再双膝跪地,磕头行礼。
“嗯。”皇上随意应了一声,双眸平淡静然,开始仔细打量起下方的两人。
名为刘浮尘的人不知为何脸上竟大汗淋漓,而名为江清悠的人脸上却毫无变化,念想闪过,不妨先试探一番,瞧瞧这二人是否真如丞相所言。
打定主意,皇上微颔首,问,“刘公子为何会出这么多汗?”
“草民看到皇上威仪,诚惶诚恐,故出汗如雨一般。”师父大人抹了抹额间的汗,万分恭敬的回答。
“哦?”这回答确实妙,看了江清悠一眼后,又将视线移至刘浮尘,“可...为何江公子没有出汗?”
这...师父大人凝眉之际,江清悠已开口,“回皇上,草民被皇上威严所震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故汗不敢出。”
皇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清悠,似乎想从他脸上探究出什么,但江清悠只是低眉顺目地拱手跪着,看不出丝毫违和之处。
不同的问题,这二人回答的竟都这般得体,无论有无出汗,却都显出内心畏惧,出人意料,让人惊奇,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且这二人气质皆不凡,若能为朝廷效力,大越如虎添翼,若是这般,自然最好,否则,真不能留这二人在世上。
“江上卿是朝中大臣,江公子想必从小也是耳濡目染,不妨说说如今朝廷局势如何?”皇上沉默片刻,想到朝中的趋势,突然发问道。
“草民对朝中局势不明,不敢妄议朝政。”江清悠答得格外慎重,巧妙避开锋芒的同时也并未造成对皇上的不敬。
皇上闻言,眉梢微动,笑容里却多了几丝深意,“那不妨说说历代朝廷的局势如何?”
“草民自问不通典史,亦不敢妄下断言,在此只能就书论书罢。”说得好与不好,皆为书中所言。
遮其锋避其芒,是要遮得不动声色,避得不着痕迹,让对方察觉不到半分,反之,便是自作聪明。
“说来听听。”皇上挑眉。
“历来朝廷表面看似平稳,却也有无数不臣之人做着些许小动作,历届朝廷灭亡,多数原因便是在于此。”半掩半答,虽不全面,却十分有道理。
皇上闻之,含笑着点了点头,此人确实不简单,能为己用,才是真正的因势利导,思及,出声考验道:“对于历代朝中的大臣们,你又有何看法?”
“世间万物有好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坏的一面,若是用得好,便是福气,用得不好,便是灾难之源。”
皇上点点头,确实如此,大臣叛变就是国家灭亡的主要原因,所以他要平衡朝中大臣手中掌握的权利,挟制各方权臣。
想到这儿,皇上回避了大臣的问题,转了话题,“如若别国联手攻克我国,江公子认为有何良策可解决这局面?”
“采用一攻一守之法制敌。”
“一攻一守?好注意,此方法确实不错!看来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为将军,为朕开疆扩土!”
“皇上英明,但草民胜任不了将军一职。”江清悠抬眸拱手,视线微垂,毕恭毕敬。
听言,师父大人弯腰颔首,头始终低垂着,面上染起一丝担忧。
“此话何意?”皇上皱了皱眉,一丝不悦异常明显。
“对于用兵之法,草民略微精通,若论带兵之法,浮尘会比草民更为适合。”
“哦?”皇上轻舒眉峰,把视线移至刘浮尘身上,“那刘公子说说具体该如何实践一攻一守?”
“回皇上,应先让他们自乱阵脚,这争权夺利之事自然是为自己国家,别国联手虽会变得强大却也是一盘散沙,只用投几个烟雾弹,他们自己就先内乱了。”
师父大人头上又冒出了丝丝冷汗,被皇上的目光注视着,就感觉掉进了冰窖中一般。
“很好!”言犹在耳,刚才的不悦尽数消失,皇上点头赞赏,昂首,道:“你二人一个从文一个尚武,既如此,朕便封江清悠为参政,刘浮尘为将军,今后你们二人可得发挥你们的才华,为朝廷谋福利。”
“臣遵旨。”二人齐声行礼,师父大人跟一块大石落地般,差点软了下来,说怕,也不为过,但并非是怕皇上,而是怕自己身份特殊,会连累到乖徒儿。
已经有三四天没见小慕容了,萧子衿有些恍惚了,因为她在这三四天内,共找了慕容赦月一百零八次,可是每次都被魑挡在长陵宫外,并曰,殿下任何人都不见。
无奈,来来回回数十次,每每都是如此,估计守宫门的那些侍卫都快认识她了。
今日艳阳高照,萧子衿始终不放弃的来到长陵宫,好吧,又被挡在了外面。
“箫小姐还是请回吧,殿下今日也不见客。”魑一柄长剑横在宫门,挡住了萧子衿的去路。
“你不进去知会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见我?”萧子衿怒视眼前人,双手叉腰道。
“这是殿下吩咐的,还望箫小姐不要为难卑职。”魑拱手,低头。
“真是个面瘫啊。”萧子衿抚额嘀咕,念头一转,趁着魑还没抬头之际,想要溜进去,却奈何另一只剑横在眼前,“箫小姐有何事需要找殿下,卑职可帮箫小姐代为转达。”
“棺材脸。”又来一个面瘫的。
“是,箫小姐有何事情,只管吩咐。”魅不温不火,俨然的棺材脸。
“你......”萧子衿指着魅,又不知该说什么,真是一腔怒气砸在了棉花上,什么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