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皇家子弟都喜欢惦记自家人的篱笆?这唐明皇惦记自家儿媳妇,这唐高宗又惦记自个老子的媳妇,就算是有追求别人老婆的不良癖好,嘿!你就不能找个远点的下手吗!盯着自个直系亲属的算是咋回事?
许是小慕容察觉到她目光,侧过头朝她柔和一笑,她还没反应,周围人却是先看呆了,接着小慕容又直接伸出手来揽住了她腰肢。
她只觉有道视线更为热烈了些,正想着该如何办是好,内侍的声音就恰如其分地响起,“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她暗暗松了口气,淡定的转过身去,就见皇帝和皇后一边一个扶了太后,后面跟了一大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嫔妃,从不远处缓步而来。
她就纳闷,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度春假来的,哪点像是狩猎来的?
接着又见太子殿下迈到前头去一撩袍角率先跪迎下去,他们一殿的人也都呼啦啦地跪了下去。
太后看到如此大的阵势显然高兴,忙叫大伙儿起身。
她这才跟着众人站起身来,不知这太后老人家是眼力劲儿太好还是本就有叫她过去的意思,她刚站起身来就听那太后唤她过去。
她已是见过了这太后一面,知这太后虽看着慈祥,却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不然怎能坐上太后这个位置?
她忙扭着腰肢,弱柳扶风地凑过去,轻唤道:“皇祖母……”
太后奶奶执了她的手,温声问道:“身子可大好了?”
她做鹌鹑状,轻轻地点了点头,答道:“好了,多谢皇祖母惦念。”
太后奶奶又朝她伸出手,轻笑道:“来,坐过来,让皇祖母好生瞧瞧,上回听闻你从马上坠落,真是吓死皇祖母了,忙就唤了孙儿过来询问状况……”
她忙又把手递过去,太后奶奶将她扯到自己身旁坐下,与她轻叹着,“这骑马狩猎之类的活动本就不是女子该玩的,先帝在的时候哀家就劝过几回,偏生先帝这性子倔得跟驴似得定了还就不改了。”
她一愣,暗道这老太太说话确实幽默!
太后奶奶握着她的手不放,又同她叨道:“昭仁这丫头的性子像极了先帝,自小就爱这些,在马上也不安生,哀家已替你好好训过这丫头了……”
听太后奶奶这么说,她忙装模作样地同太后奶奶客套几句以示大度。
太后奶奶笑得跟朵花似的,忙又冲小慕容招了招手,待小慕容走上前来时,太后奶奶又执起小慕容的手覆到她手上,冲小慕容笑道:“你这小子可真有福气,竟娶了个这般贤惠之人,往后可得好好待她!”
太后奶奶这话中听!
又见太后奶奶笑着拍了拍他俩的手,又同皇后、妃嫔赞许他夫妻二人什么相敬如宾,什么鹣鲽情深,听得她都快瞌睡了,才终于放过了她,独留小慕容,她走到位子上坐好。
磨叽这么些时间,口都有些干了,见桌上放着一碗色泽诱人的甜汤,想也没想就舀了满满一勺放进嘴里,冲得她立刻泪流满面,不过她紧闭嘴巴一句话也没说。
就见本坐于她下座的徐昊不知何时已窜到她旁边一个劲儿地问她,“哎?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太后训你了?”
她摇了摇头,哆嗦着嘴唇,说道:“想……想我娘了,十五年前的今日她死了!”
就听徐昊劝,“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看开些,都过去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徐昊见她没反应,又安慰了她几句之后便坐回了原位,许是说了好些话也口渴了,也舀了满满一勺自己面前的‘甜汤’放进嘴里,骤然泪下。
她忙又倾过身假惺惺的问,“你怎么也哭了?”
徐昊看着她,泪水一个劲儿地流,也哆嗦着嘴唇回道:“你娘死的好惨啊!”
她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倾回身子就要倒水喝,却被信步走来的小慕容给按住了,只听他道:“冷水伤胃。”
就见小慕容舀了一碗热汤递给了她,许是见她肩膀隐隐颤着,低声问她,“怎么了?冷?”
说完解下了身上的狐裘衣披到了她身上后,又贴心地替她系上,惹得周围人一阵哗然,太后那里瞧见了,顿感老怀欣慰,指着他俩人与众人打趣。
她眼含热泪地瞅了眼手中那碗热汤,又抬头瞅着小慕容,十分真诚道:“我……我感动!”
我……我感动!我感动个球啊!
她这已是辣得昏头转向了,这厮还给她来碗热汤……
翎雪还觉得不热闹似的也紧着凑上前来,瞧了一眼桌面,然一声惊呼,“啊!小姐,您怎的吃起芥辣来了?”
她噎了一噎,哆嗦着嘴唇道:“别说了,赶紧给我倒水!”
水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这辣意好容易缓了些,尿意忽又袭来。
她急得站起了身,小慕容不知她要做什么,还顺手扶了她一把,低声问道:“怎么了?”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低声道:“三急之一,我去一下。”
小慕容微微怔了一怔,眼睛里就带了笑意。
她略略一点头,刚从席上走开,翎雪又上来搀住她,问道:“小姐去哪?奴婢同您一块去吧。”
“不用不用,我三急,三急。”她急得忙脱开翎雪的手,悄悄地就从席后退了下去。
在林子里绕了一圈,愣是没找着茅厕在哪,急得她在原地打转,早知就该将翎雪这丫头一块带出来的!
正又急又怒又后悔间,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冷沉的说话声,她倾耳听了听,是一男一女!我擦,不会是让她撞上什么奸/情了吧?
说话声渐行渐近,尿意一时也给急没了,她忙寻了棵附近最粗的树奔了过去,只想着先躲上一躲,可等撩着狐裘衣扑过去蹲下时,才发现这树后头已是躲了一人,而她再换地显然已来不及,只好往里头挤了挤那人,小声道:“哎?让我一块躲躲!”
那人幸亏没将她给推出去,闻言还忙往里头挪了挪,给她腾了个地出来,不仅如此,还好心地拉了她一把,将她往里头拽了拽,她感动地当时恨不得就握住那人的手感激几句。
她连忙小声说了句,“哎!谢啦!”然后赶紧回身把裘衣尾团了团捧在怀里,不远处那声音已是到了。
“……有何事就快说!我不能出来太久!”
“主子让我通知你,昭仁公主是下一个要铲除之人!”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值得主子这般费心?”
“只能怪这昭仁公主多事,做了不该做之事!”
……
那俩人走着走着竟停在了不远处不走了,她处于下风口处,所以那声音一个字都不带落得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身旁那人也听得入神,待听到‘铲除’二字时还轻轻碰了碰她,低声问道:“哎!咱们是不是撞上谋杀案了?”
她点头,“不错!”
那人似乎还来了兴致,又用肩膀轻轻碰碰她问,“哎?瞧得清楚是谁吗?”
她摇摇头。
那人低声叹道:“可惜了。”
正当她想探出头瞧瞧是谁之际,那人又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小声问道:“你说这昭仁公主是做了什么不该做之事?”
嘿!这人到底谁啊?屁话怎么那么多!而且这声音怎么也有些熟悉?
她一时想不了这许多,只回过头冲那人低声道:“我哪知道!”
那人又想说话,嘴里刚发出一个音,就听不远处的那道男声说道:“还有四皇子实力强大,能力非凡,不容小视,要对付他,只能智取,不可与之面对面的硬碰硬……”
那女子低低冷哼一声,“这些事情,不必你说,本宫也明白!”
她听得冷汗直冒,这事怎么又扯到小慕容身上去了?这事着实复杂了些!
“本宫?女的自称本宫,是皇帝的嫔妃……”身旁那人叨念着。
她心道这小子脑筋转得挺快!
那人又低声叹道:“这俩人胆也真肥,公主敢杀,连皇子也敢杀!”
这点她十分赞同,于是也跟道:“确实胆肥!”
那人又碰了碰她,问她道:“唉?感觉如何?”
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衣,又抱了抱怀中的裘衣尾,镇定答道:“风有点大。”
那人默了一默,又自顾自地小声说道:“你说这女人也是的,放着好好的嫔妃不当,偏生去做别个的棋子,这事要捅破了,这女人怕是吃不了可得兜着走了。”
不远处那俩人已渐行渐远,这谈话估计算是到了尾声,身旁那人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就见他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袍角的灰尘。
她抬头借着月光打量那人,由于那人背光,她歪着脑袋借着月光抬头好一阵瞅才认出这人来,他奶奶的!居然是徐昊这sb!
正无语着,徐昊已是拍完了袍角的灰,顺手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啪,啪’几声脆响,她顿时风中石化了……
走了些距离的那俩人也是耳尖,忽得冷喝声就传来,“谁在那!”
徐昊二话不说,弯腰扯了她手就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