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无区生存9
严慎其实并不适合项云间的队伍。
这支队伍里的多多少少都有点top癌, 只有他温温吞吞,每次还没出门就能急得江临夏疯狂跳脚。
跟队友的追求也不一样。
靠赋吃饭,对职业没有多么崇的信仰, 读军校也只是为了能早离家,以及假期好找借口不用回去而。
严慎的顺其自然跟队友间强烈的胜负心经常相悖, 多数情况他会看在项云间的面子敷衍地妥协一, 以此维系他这支孤狼小队的完整性。
不过其他队友也是一堆毛病,相比起来, 他觉得自己还算正常。
严慎规律地调整呼吸, 半阖着眼远望前方的重重黑影,思维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忽略夜风中的那股冷气。
两白轮流昏迷, 正好刷够了强制休息时间。入夜之后小跑赶路, 物面板上的饱腹值却不配合地飞速落,很快逼近红线。
乘风之前存起来的肉经被严慎吃了。喝水无法有效提升面板数值, 他又刚经历过长期掉线的状态, 硬着头皮坚持很可能会被次弹出, 只能暂时停进度,原地生火,将最后的几条鱼给烤了。
然而那几条小鱼对于两个体力消耗的军校生来说, 塞牙缝都嫌不够。
乘风刚被勾出馋意, 手里只剩一截鱼骨,闻着残留在空气中的香味,只觉得胃部满是空虚。
严慎更甚,两眼都迷离了。
戈壁里的哺乳动物一般都在深夜里出没行动。他想要寻找食物,当是最好的时机。
吃完打牙祭的烤鱼之后, 两将首要目标调整为狩猎。
担心光源会惊扰到猎物,两关掉了所有的照明工具,仅依靠模糊的夜视镜进行搜寻。
然而戈壁里能吃的食物很少,他找了三个小时,严慎的检测仪器彻底耗尽电量,也没找到可以饱腹的新食材。
半路倒是遇见过几道一晃而过的黑影,认不出是么动物,反正凭他目前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追上。
色将亮时,辛苦一晚的两还是两手空空。
严慎的饱腹值降到仅剩20%,乘风稍好一点,在30%左右浮动。
如此惨淡的情况,别说坚持到目标营地,估计都熬不到个夜晚。
都觉得这样不妙,只是面上没显,默不吭声地赶路。
系统时间,早晨五点左右。
戈壁上空漆黑的夜幕被光色撕开一角,露出朦胧的灰意。眼看着又要开启一段前途不明朗的旅程,两脚步都变得沉重。
此时气温还没有完全上升,不冷不热,正处在体感受最舒服的阶段。但留给他的黄金狩猎时间,经不到一个小时。
在有需要的时候,一小时短得可以用弹指一挥间来形容。
乘风舔舔干涩的嘴唇,从包里摸出瓶子珍惜地喝了一口。低头拧瓶盖的时候,不知是他否极泰来,还是三夭的系统设就是如此恶劣,在他劳碌一夜却始终无后,探测眼镜上一次出现了可以被捕捉到的猎物的身影。
那只棕褐色皮毛的小东西,正乖巧趴在一株野草堆里,埋头在里面寻找可食用的昆虫,或舔舐叶子上的水珠。
这东西外形有点像沙鼠又有点像兔子,隔得远了无法确认,但一看就是个能吃的物种。皮毛干枯可是身材丰满,很像他的梦中情兔。
乘风放轻脚步,连呼吸都不敢声,抬起手,正要提醒严慎,身边的同伴先一步扔背包,从侧面开始迂回。
乘风闭上嘴,旁观数秒,确认了他的路线,自觉朝另外一个方向移动。
乘风很快找到合适的位置,半蹲着躲在一块石头后方。
严慎走到一半,距离乘风一百多米远,回头朝她打了个不明显的手势,并给她送去一个眼神。随即又忽然想起她不是自己的队友,看不懂彼此的暗号,只能停,在通讯器里简单说了几个字,跟她交换好意见,继续开展行动。
严慎走到自己中意的狩猎点位,按耳机,出信号,不等乘风回应,一个猛扑冲了过去。
作为训练有素的军校生,严慎即是在饥饿状态爆出的潜能,依旧带着惊的速度。
只是乘风万万没想到他是速战速决的类型,而那只看起来缺乏运动的沙漠生物,能长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也足以担得上“不可貌相”这个词语。
青奔跑所带起的地面震动很快惊动了正在进食的猎物,小东西耳朵颤了颤,都没回头,直接跟流箭似地飞蹿出去。
乘风视线紧紧追住了它,看着棕色的虚影在沙漠上化风狂奔,有劲的后腿蹬出一团团尾气似的黄尘。
别说,小脚还挺长。
严慎保持冲刺,看情况是决将最后的机会全部压在这只动作矫健的猎物上。
两侧起伏的石块阻挡了猎物的去路,它在有限的空间里灵活转向,将跟严慎之间的距离从五米拉到了十米,又从十米拉到十五米。
眼看着即将失去目标,严慎的耐力也走到尽头。他在队频里喝了一声,乘风抓紧时机,从埋伏的石头后面突袭而出。
猎物因她的骤然现身受到惊吓,向前的冲势猛地一顿,急速转向。可这小东西经被严慎追了一路,续航能力着实有些难以为继,在乘风蓄势一扑竟然没有躲过,被拽住了命运的后腿。
所以说,动物腿长,容易早死。
乘风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摸出长绳,利落地给它来了个五花绑。
见猎物顺利落网,严慎长舒一口气,安心停了来。两手撑住软的膝盖,在急促喘息中不吝夸奖了句:“干得不错。”
乘风说:“还行吧。”
打猎挖野菜这种事情,她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毕竟这也是她曾经的生活来源。
乘风提起手中的猎物,转着圈儿仔细打量。
这小可爱的面部轮廓也跟兔子长得更像,只是没有一双标志性的长耳。被她半吊在空中,生命力依旧旺盛,不停扑腾条长腿,出短促而尖刺的叫声。
没让她失望,这东西体型挺肥,粗略估算有七八斤重左右。哪怕拔掉皮毛,剃掉骨头,也可以让两撑过今。
她看着这只肖似兔子的玩意儿,从长靴内侧抽出匕首,准备给它一刀,送它痛快上路。
严慎按住额头,忍过因运动和饥饿产生的短暂眩晕,过去捡回自己的背包,拿出点火器,找个背风的地方生火。
乘风蹲在地上,经幻想好肉的美味,很声地征询他的意见:“烧还是闷?你喜欢吃辣吗?”
严慎刚想回都可以,鼻翼翕动,隐约从吹来的风里闻到了不妙的味道。
乘风也有所察觉,抬起头,朝面梭巡一圈。
色跟开了倍速似地明亮起来了,像是有迫不及待地伸手拽了一把,将那颗炽热的火球从际线拖了出来。
一匹野狼的长影,正被交错的明暗光色从岩石后方映照出来,随着它往复的踱步摇摇晃晃。
身形一齐僵住,目光在影子附近游离片刻,又转向在半空交汇,暴露出彼此的惊愕。
乘风手里的东西还在挣扎,血液顺着皮毛不断淌,滴在沙石上,留猩红的颜色。
野狼走了出来,似乎在估算他的战力,冰冷而贪婪的眼神在之间来回转动,试探着靠近的同时,仰起头出一声悠扬的长啸。
乘风立即扭头顾,提防死角的位置是否会出现它的同伴。
空气里漂浮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乘风闻到了,感觉自己的命途就跟手上这只猎物一样多舛。
为么会那么倒霉?
严慎的动作还是比她快,冷静地朝她伸出手,说:“给我。”
乘风没有多想,当即将猎物丢给了他。
严慎上前捡起兔子,话不说,转身就跑。
乘风稍有愣神,等意识到队友的险恶,才拔腿跟上。
被热风狠狠地拍打脸颊,乘风还是不敢置信,哆嗦着嘴唇,对前方越拉越远的影怒吼道:“这合理吗?!你好意思吗?严慎!!”
严慎回道:“这种时候站着呆才更不合理!”
乘风没戴口罩,一张嘴被灌满嘴风沙,咸酸的味道充斥她的口腔,分明知道不应该说话,可就是忍不住。
她斥责道:“你不能不讲道义啊!”
严慎恶劣地说:“类之间才讲道义!”
乘风再次对无耻的类感到无比的失望。
“你不是输赢没关系吗?你这骗子!”
“闭嘴!”严慎善良地提醒,“快跑!”
乘风埋头狂奔,听着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分神回头一看,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一匹狼影分身出了三匹。
——连狼都有同伴!
“严慎!!”乘风吼道,“我认真的,选一了!你保还是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