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如狼似虎的甲士,直接把平遥县知县给擒住了。
“你要干什么?”
“大胆,放开本官。”
“我要见李大人!我要见李大人!”
啪啪。
两个大逼兜子,给平遥知县打蒙了。
其余官吏士绅见上来就擒了知县,心想难不成他受贿的事发了?
一时间也没有人敢言语求情。
谁也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等到李大人来了之后,在说其他吧。
可是直到李大人来了,也不管用,给出的理由是有人通贼,但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全都有嫌疑。
他们全都随着知县大人,一同去县衙的大牢里待着去。
贺今朝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树初等人,笑了笑:“多谢李大人协助我攻克平遥县,把知晓等人一网打尽。”
李树初整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这就从贼了?
不对。
本官是被胁迫的。
“哼,你冒充我朝廷官军,算什么本事。”
“呵。”贺今朝嗤笑一声,又是一个书呆子:
“我赢了,你输了,这就叫本事。
莫要做无知状,被我看轻神医后人就是这个怂样子。”
“你。”李树初语塞。
倒是一旁的吉珪在打量着贺今朝,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年纪轻轻、相貌俊朗之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锤匪头子贺今朝。
“我听闻你乃是朝廷驿卒,为何要谋反?”
面对李树初的询问,贺今朝反问道:“难不成李大人清廉如水,不曾私自用过驿站?”
李树初当即脸色一红,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开,他想要争辩:吃国家红利的好处,当官的事,那能算贪污吗?
那本就是朝廷对我辈读书人当官的恩赐。
“你家就没有人来投献土地吗?”
李树初一口气憋在胸口,大家都这样做。
纵然清廉如张居正,那平日里的吃喝也是玉盘珍馐。
读书人就不需要过好日子吗?
“啧啧啧。”贺今朝摇摇头:
“我没想到你还是个要脸的官,被说到痛处,竟是这番反应。”
啪。
李树初不知是被人撕破了脸皮,还是扯到了痛处:“你一个反贼,怎么有资格来评价本官。
本官乃是大明正四品!”
“正四品了不起哦。”贺今朝侧头问道:“贺赞,咱们杀的大明高官最高是不是正七品啊?”
“回大队长的话,是的,正四品的官咱们还没有杀过,不知道脖子喷出来的血,与正七品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树初听到这话,一阵颤抖,随即咬牙道:“贺今朝,你乃是我大明子民,为何要犯上作乱?”
“呵,我们兄弟遭受大明大小官员欺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拿我们当大明的子民?
我们兄弟遭受地方士绅压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拿我们当大明的子民?
我们兄弟没了差事,饿的吃树皮,啃土块充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拿我们当大明的子民?”
贺今朝双手撑着桌子:“偏偏我们一帮活不下去的人扯旗造反了,你们开始承认我们是大明的子民了?”
听到贺今朝的询问,正四品的李树初差不多把脑袋都要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属实是是车撞墙你知道拐了,鼻涕进嘴里你知道甩了?
早他妈的晚了!
一旁的吉珪开口问道:“不知道贺大王今后的打算?”
贺今朝慢慢的吐出一句话:“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哐当。
李树初直接吓得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吉珪却是从容的跪下,给贺今朝行礼道:“举人吉珪愿助贺大王一臂之力。”
李树初没成想自己的幕僚不仅没有被贺今朝吓到,反倒兴奋的要投贼?
贺今朝也懵逼了,自从起事之后,连个秀才都不曾主动加入他的队伍。
说实在的,他们这帮贼寇,是没有人看得上的。
就像如今的关外野猪皮们,从上到下的大明官军投降他们,都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关。
直到大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昏招。
后金与流寇一次次打大明的脸,这些人才选择加入后金或者农民军,没了心理负担,反倒认为是建立新朝。
贺今朝万万没想到,现在才是崇祯三年,就有人愿意投降自己了。
还他妈的是个举人。
举人的分量并不低,汾西县的丁汤师爷,也只是个秀才。
“我可没招降你,你为何降我?”
贺今朝并没有如获至宝的请他上座。
吉珪深呼一口气道:“自古乱亡之祸,不起于四夷,而起于小民。”
“秦之强盛,兼并六国,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六国也,乃陈胜、吴广一二小民也!”
“汉之天下,四夷款塞,呼韩来朝,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四夷也,乃黄巾等贼一二小民也!”
“元之天下,灭金灭宋,一统四海,卒之扰乱天下者,非金非宋也,乃韩山童、刘福通一二小民也!
如今明之天下,国家自庚戌以来,北击胡,东挂倭,西灭哱,南平播,节年不闻以盗为苦也。
天以水旱开其机,上以暴敛驱其众,此盗之所由起也,灭明者,必是小民贺今朝也!”
四品大员李树初被幕僚吉珪骇的说不出来来,箕坐在地,不知所措。
贺赞从最开始跟着贺今朝干反贼,完全是被忽悠的,如今听到这个举人说这话,更是呆住了。
反倒是贺今朝最为清醒,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的道:
“你这个读书人,可真是屁股上挂暖瓶,说话也一定的水平啊。”
吉珪看着贺今朝不为所动,只能咬牙道:“贺大王,其实某还擅长相面之术。”
听到这个,贺今朝歪了歪头,难不成今天遇到同行了,他还想忽悠我?
真以为我贺忽悠的名头是白来的?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表演的。
“你是哪一派的?”
听到贺今朝的询问,吉珪便晓得自己遇到懂行的了。
他万万没想到,贺今朝这个小小的驿卒,知道的小学问还挺多。
“回贺大王的话,小人所学的乃是风鉴一派。”
风鉴是根据人的形貌、丰采、来确定人的吉凶、寿夭、贵贱,其中以麻衣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