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会同武大定后,整理之后发了一份正式的报功文书,发往北京。
等他派人把消息传递过后一个时辰,就接到了杨玉休请示贺今朝批示过的。
如何治理辽东,并且把那些散落的小部落为我大夏所用。
除了人员调动后,近期会送来针对辽东培训的吏员。
“陛下发出悬赏,给辽东的小部族灭杀建州女真人的机会。”
李定国看着周遭的军将道:“话虽如此,但总归还是需要我们当主力的。”
大家本以为手拿把攥跟着李定国覆灭鞑清,结果被偏师武大定率部突袭得手。
可不是到手的功劳全都无了。
孙传庭也没成想鞑子在这种危急关头,还选择放手一搏,倒是很像他们以前一直延续的行事作风。
以至于西路军的整体作战计划全都没有用上。
“将军,我们能否要向陛下请求出兵朝鲜,协助贺启同把残余鞑子清剿干净。
总不能让兄弟们出征两三年,最后没捞到多少功劳傍身,不合适吧?”
武大定的爵位眼瞅着就能从侯爷升到国公的爵位。
覆灭一国,生擒敌国皇帝,咋滴都是大功劳!
杨展心直口快,武大定直接把战事终结了大部分,就剩下汤汤水水,鞑子钻了深山老林,指定不好打。
尤其是地方安置工作,他又不擅长。
武大定稳稳的坐在一旁,对于跟随李定国没吃到肉的部将,脸上带着笑意。
上次在李定国的带领覆灭阿巴泰,早就打出来了威名,故而两黄旗战将未曾选择去啃硬骨头也是在情理当中。
他本以为也是来给李定国打辅助的,谁承想辅助打成了主攻,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能总料到战事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李定国对于麾下没有立下多少战功,心中同样是有些在意,他倒是无所谓。
总不能让兄弟们离家两三年,回去也没有披上大红花庆祝之类的。
还有许多陷阵营的人想要立功转正。
“我部同鞑子的两黄旗激战,底下的兄弟们死伤不小。”武大定看着众人道:“出击朝鲜之事,就不参与了,接下来还是要附从陛下的决议。”
听着武大定的话,李定国站起身来,冲着他拱手,这才道:
“既然如此,本将便向陛下上书,趁着鞑子立足未稳,攻入朝鲜,覆灭鞑子余孽。
许多准备围困沉阳的粮草器械没有用上,也用不着陛下重新调拨了。”
众将听到这话,才算是平稳了气息,准备下一场战事。
“就按照陛下的要求,向周遭部落对建州女真发出奖赏。”
努尔哈赤在统一战争当中没少杀人,尤其在对叶赫部的时候,违背了不杀的誓言。
建州女真没有了武力支持,谁还会臣服于他?
多尔衮虽然称帝,但情况并不比他爹好上许多。
纵然李定国会率部离开沉阳,但武大定等人的武器装备,以及战斗意志,不输李成梁部。
李定国对于镇守辽东没什么意思,他只想趁着自己年轻多打大仗。
因为除了这种事,他认为自己也不擅长其余的事情。
固尔玛珲这种早就暗暗投靠的满奸,此时被大夏重用,负责向其余小部落宣贯悬赏令,自然也是抖起来了。
“幸亏咱们都是识时务的,要不然也得直接被锤匪砍了。”
“说什么屁话。”固尔玛珲呵斥自己的弟弟:“咱们现在是正而八经的大夏官吏,什么锤匪锤匪的,嘴给我放干净点。”
恭阿连连躬身,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硕托得知消息后,立即乘着海船从朝鲜返回沉阳,并且在大牢当中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老父亲。
固尔玛珲自是亲自来迎接,要不是硕托,他能有这种待遇嘛?
硕托到了大牢内,不顾众人的哀求,被人带着走到代善的牢房内。
此时的代善,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靠在墙壁上。
待到有人走近了,他才睁开眼睛,瞧着眼前这个熟悉又极为陌生的人。
硕托瞧着额头都长出一圈头发茬,又浑身胖了许多的代善,挥手叫人给他搬来一把椅子。
固尔玛珲与恭阿二人站在他身后。
不管怎么说,硕托已然成为爱新觉罗家族的最新话事人。
“逆子。”
代善戴着枷重重的吼了一声。
“呵。”硕托却是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背上:
“我还有几个兄弟没死?”
“回将军的话。”固尔玛珲掰着手指头道:“您的四弟、七弟、八弟还都活着,关在了一旁。”
“呵,还都是我继母的儿子啊。”
硕托把腿放下来,身子微微向前挺,隔着栅栏开口道:
“阿玛,我早就说过了,我要把你的其他儿子当着你的面,一个一个全都砍死。”
固尔玛珲明显一愣,没想到家族最新话事人,行事竟然这么狠辣。
不等代善回答,硕托便开口:“先把我那四弟给带过来吧。”
老大岳托老二硕托都是母嫡福晋李佳氏,在代善娶了继室后,继母和父亲代善对待他都很刻薄。
逼得两个儿子都要去投奔大明,代善顺势请求诛杀两个儿子,被努尔哈赤亲自抚养,并且大骂代善一场。
老大岳托越发的英明神武起来,且后续又跟对了皇太极,被用来制衡代善。
硕托的本事真就一般。
但兄弟俩出奇的对于代善都有着极其强烈的憎恨。
牢房内部的血腥气立即就充斥在众人的鼻尖,老四瓦克达的尸体躺在代善面前。
代善往前坐了一步,双手被控制在枷里,想要摸摸都不行,他依旧记得瓦克达作战极为勇勐,颇有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结果就这么死在硕托的手中。
固尔玛珲浑身一颤,说实在的他没想到硕托没给老四说话的机会,一刀就宰了。
硕托瞧着代善在那怒目圆睁,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我听闻阿玛最喜欢的便是老七,先把我八弟拉过来,送他上路。”
等到祜塞被拉过来,代善开口道:“他是三福晋所生。”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总归是你儿子啊。”
硕托一刀结果了自己弟弟的性命,把他的尸体扔在地上,堵住祜塞嘴的抹布渐渐被鲜血染湿。
恭阿也被吓的后退了一步,真狠呐!
硕托从朝鲜坐船回来休息都不休息,直接跑过来杀人。
代善开始嚎叫,咒骂着硕托断子绝孙。
“我的三个儿子,不是被你亲手宰了吗?”
硕托蹲在外面,双手握着栅栏,一脸的笑意:
“大家一起断子绝孙呐,阿玛你放心,只要是你的子嗣,我一个不留。
就算是老八刚出生的儿子,阿玛的亲孙子,我也一定送他去阴间陪你,保证咱们一家子完完整整的。”
代善这下子真的被硕托的话整破防了。
他开始不断的撞击栅栏,想要冲出去宰了硕托。
“阿玛,你别搞得这么无辜,我家老三不也没满月就被你摔死了。”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我跟对了人,你没跟对人。”硕托咧着嘴道:
“把我阿玛最喜欢的儿子满达海拉过来,帮他解脱。”
大牢里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重。
对于硕托的行径,李定国也得到汇报了,但并没有管。
陛下早就说过帮硕托报仇雪恨的。
当爷爷的杀儿子不成,回家之后杀孙子,还一口气杀了三。
现在当爹的为儿子报仇,显然也是情理之中。
这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复杂的情绪之外,其余都是看客。
李定国更想要打探的是朝鲜的消息,无论如何都得搜集到足够的情报,才能发兵朝鲜,剿灭满清余孽。
领兵跑到朝鲜的多铎很快就同豪格取到了联系,双方汇聚在一起后。
豪格得知阿济格战死的消息,也是极为惊愕。
他与阿济格都属于猪突勐进的那种作战模式,此时听到同一模式的主将战死,实在是难以接受。
阿巴泰那个废物,豪格看不上,但阿济格的地位,他还得好好斟酌斟酌。
可是并没有让多铎、豪格等待太久,便有许多消息传来。
锤匪攻克了盛京,擒获了鞑子小皇帝,多尔衮隐姓埋名逃窜,一直被通缉当中。
多铎也没想到他保存实力,让开道路的结果会是这样,此时便一言不发。
倒是豪格勐的拍着桌子高声咒骂着多尔衮他没有本事,福临那个孩童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命,现在落到这种下场,真是活该。
一直按着豪格不要称帝的索尼,此时却是跪倒在地:
“肃亲王,如今大清遭到如此灾难,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肃亲王速速登基为帝,稳定军心,光复我大清。”
锤匪如此耗费口舌,把所有消息都告知他们,甚至在朝鲜都传播开来。
若是豪格在迟疑下去,底下的八旗士卒便扛不住了。
他们的老家可都是在盛京或者近郊,结果家人全都没了,他们连回去都没什么希望。
最为紧要关头,自是需要豪格率起大旗,从而领着大清不散。
豪格的脑子稍微慢了一拍,他没想到索尼会这么快就说这种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还想叫人再探查一番,这是不是锤匪故意放出来的谣言。
倒是几个军将也接连跪在地上,高声说着让肃亲王登基为帝,统领大局。
就连何洛会也跪在地上请求。
纵然他是多尔衮的人,可现在多尔衮生死不知,还能效忠谁呢?
狼人是指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的,大家正愁没什么表忠心的事情发生,会一拥而上砍死他。
就在豪格目光所至,多铎也是跪在地上,干净利索的请豪格荣登大位。
对于皇帝的位置,尽管前路困难重重,但谁能够拒绝这种诱惑。
豪格当即就忘记了大骂多尔衮以及鄙视顺治,在众人的恭迎声当中,决定称帝,把大清待到强盛,覆灭大夏。
“陛下,我们还是要以朝鲜为根基,方能有资本征兵打回盛京,收复故土。”
盛京陷落,所有皇族都没落了,身边就剩下豪格。
现在也只有豪格能够聚起大旗了。
最为重要的是朝鲜北部过于穷苦,要想复国还得攻占朝鲜南部。
但是朝鲜南部也盘踞着锤匪,还需要防止被前后夹击。
索尼只感觉光靠着豪格,以及多铎麾下这点人马根本就不用的。
锤匪不比明军,让大清可以以少胜多。
朝鲜北部根本就不适合大规模屯田。
一直都在“坚守”汉城的朝鲜王李倧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喜极而泣。
朝鲜的耻辱被洗刷了!
鞑清被大夏这个正统王朝覆灭,他的次子在沉阳也会得到锤匪的有效安置,毕竟他已经杀了自己的接班人。
贺启同等人从仁川登陆后,率部有效的支援了汉城的防守,并且屡次同豪格交手。
双方的作战线已经划分了,豪格并不能有效的进入朝鲜南部,发动劫掠以此来达到有效的以战养战。
“陛下剑指何方,哪里的敌国就会被灭亡。”
郑芝龙也一直协助贺启同,近些日子也接到了家信。
为了对付日本,现在南方已经在切断台湾荷兰人与日本之间有效联系,收回台湾的战事。
广东福建两支水师合编进攻台湾,自己的长子郑森也在舰队内。
贺启同对于郑芝龙的话不可置否。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要绞杀豪格。”贺启同摸索着长出来的硬茬胡须:
“最好豪格能够在朝鲜称帝,我们也能擒获鞑子皇帝啊!”
“啊?”
一直都是海盗思维,想要融入官场的郑芝龙给整的有点惊诧。
“要抓就抓狗鞑子的皇帝,抓王爷,也显不出来咱们大夏军队的威风来。”贺启同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在怎么说,豪格那么能打,总比顺治那个小狗鞑子风险要高很多,功劳也自然要高出那么一星半点,兄弟们将来回国之后,也能多获得赏赐。
将来若是能有机会获得爵位,去了外面闯荡也更加有牌面。”
郑芝龙并没有进入贺今朝团体的决策权,但是他从贺启同的话里,听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在大夏的政权内,爵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贺今朝还有更多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