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疲惫!
从金珠空间出来,纷乱的杂念尽去,陈平只剩下了这一种感觉。
一如上一次,他的神魂力量又凭空消失了九成之多。
再斜眼一看沙漏,竟然只滴下了三粒黑色的细沙。
一沙一息,也就是说自他冲入漩涡开始,到现在仅仅只过去了三息时间。
但在他的心算之下,明明最少度过了半个时辰。
“改变天地规则的宝物!”
陈平的表情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一界法则至高无上,仿佛一个囚笼,将亿万生灵禁锢其中,就连真仙都难以破解。
可金珠空间却能挣脱法则的束缚,延缓时间的流逝,足以证明这是一件真真正正的顶级瑰宝。
“证道有望了!我定要好好挖掘金珠的秘密,终有一日,我也能像那位捡到开界至宝的尊者一般,一路畅通无阻的修至化神境!”
回过神来的陈平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在密室跳了几圈。
他心境一向稳重,极少流露此等极端的情绪。
由此可见,金珠给他带来的震撼与惊喜是多么的夸张了。
随后,陈平定了定心,就地躺下,缓缓合上了双眼。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天,当神魂从萎靡不振的颓势脱离,跟着他脚底一动,重新站直了身子。
接着,手掌一抓,捏碎了留影珠。
“嗡嗡嗡”
一幅青幕洒于半空,首先出现了一具盘膝端坐的人影。
这是他的肉身。
那会,他的神魂应该刚刚进入金珠空间。
第二眼,陈平则立马看到了惊骇欲绝的一幕。
在他的肉身外,十寸空间,居然不知何时悬浮了一道道浅白,犹如发丝的物体,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第三眼,在浅白发丝形成的同一刻,从他的丹田内爆发出一片血红色的云层,不断变幻着形态,似滴血落下,又似血珠重聚。
“嘭!”
然而,还未等他真瞅了个仔细,留影珠的光幕忽然寸寸破碎,脑中响起一阵巨大的钟鸣之音,两耳疼痛难忍,整个识海仿佛一下颠倒翻转了千百遍。
随即,陈平两眼一黑,踉跄的跌落在地,身上衣物被湿漉漉的汗液浸泡。
一柱香时间后,他总算从眩晕中清醒,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玄丝法喻。”
陈平眼中精光一闪,呢喃道。
先前那无穷无尽浅白色的发丝正是渡过雷劫后,天地规则降下的奖励,玄丝法喻!
此物的珍奇程度不必多提。
元丹、金丹修士晋级成功才能得到一丝一缕。
可方才汇聚在他体外的玄丝法喻,绝不止成千上万道。
而且,玄丝法喻似乎正朝他身体钻入,却被莫名现身的血云隔绝在了外界。
陈平可以肯定,那血云必是金珠显化的异象。
而金珠阻止玄丝法喻的渗透,莫不是它在有意识的排斥天地法则?
身子猛地一颤,陈平极力化解着心底的好奇和不安。
他不过筑基初期,探究这些有关一界最深层次的秘密还为时尚早。
神念一动,一片金纹法叶飘出了储物戒。
陈平深吸了口气,毫不迟疑的将其贴往额头。
“轰!”
数万道金光闪闪的古怪文字窜入识海,漫天的六瓣红花紧随其后,给他传法的还是那位骨瘦如柴的道袍老者。
“一念神通成。”
老者手指点落,花瓣迅速旋转,朝陈平的识海卷去。
……
整整三个月后。
中途陈平吞服了几枚辟谷丹,其余时间一直在吸收金纹法叶中蕴含的感悟,以及打通太一衍神诀第二层的经脉周天。
顷刻间,陈平睁开了双眼。
瞳孔内精芒流露,举手投足间仿佛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浑身的气质较之前判若两人。
太一衍神法,第二层修炼完成!
神识暴涨至三千五百丈,已远远超过了寻常的筑基大圆满修士。
并且,神魂的纯净度得到了一定幅度的提升。
于协调肉身、勘破幻术、炼丹制符、掌控傀儡等方面的助力更是增强了不少。
“第二根叶柄。”
陈平埋头低望,果然,吸收完真阳梧桐叶后,就只剩下了一根晶莹剔透的叶柄。
一丝不苟的将其收起,他转身震碎了密室石门。
半日功夫,陈平驾驭遁光回到了浮戈山。
布置下大阵后,他悄悄察看了一番薛芸的动静,发现她已重修到了练气五层。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恢复练气七层的修为。
没有打扰她,陈平退回神识,继而捏了一道秘诀,传音纸鹤便飞往山下。
过了一刻钟,一位黄衣人朝山顶飞速奔来,待见着眼前的竹屋时,他终于气喘吁吁的放缓了脚步。
这人正是内务堂执事陈秋冬。
接到了陈平的传音纸鹤,他立即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务,马不停蹄地赶赴浮戈山。
“秋冬,不必心急,本长老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放开大阵通道,陈平冲他微微一笑,温和的道。
“七长老召见,秋冬怎敢耽搁。”
陈秋冬恭敬的见了礼,才规规矩矩的坐下。
“陈蝶玉突破了吗?”
陈平手指一下下的点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秋冬点点头,有些许紧张的道:“一个月前,陈蝶……不,八长老筑基成功了。”
泛酸的言语间,还充斥着一丝吃味。
陈蝶玉是没有使用筑基丹,但她依然破阶成功了。
这份运气和坚毅,实在叫人羡慕。
陈秋冬心中五味杂陈,一入筑基,陈蝶玉的地位便迅速拔高,再也不是他能够直呼名讳的了。
“喜事。”
对此,陈平只淡淡的吐了两字,便转移了话锋:“供奉堂那边可招收了新的修士?”
“邢林年之后,又招收了三名客卿,修为都是练气九层。”
陈秋冬如实的回答道。
“还不错,继续大肆宣传供奉堂的待遇,相信往后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散修前来投靠。”
陈平悠然的道,面上无喜无悲。
“是!”
陈秋冬恭声道,同时,他暗地里大松了口气。
过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供奉堂仅招进寥寥数名三等客卿,他十分担心陈平会怪罪下来。
倒并非他办事不利,他自觉已动用了内务堂所有的资源,全力宣传供奉堂。
可附近海域,练气九层的散修本就数量有限。
而且,新晋的元丹势力金家距离海昌岛太近了,很大一部分修士,哪怕俸禄低些,也要挤进金家的羽翼之下。
大树底下好乘凉。
金家如日中天,那些中立的散修有此选择,陈平认为正常至极。
所以,他并未责备陈秋冬办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