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乌孙可汗听闻太后要把莫琚带去虿盆,忙上前阻拦道,“母亲,郡主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还请母亲明察。皇妹,你快劝劝母亲啊。”
而一直呆在太后身边的赛梅林却是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本,她是应该帮助莫琚的,毕竟她曾经救过自己的命。
可是,她前些天听人说皇兄要迎娶莫琚为王后,便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莫琚和晋王的感情,赛梅林可是一清二楚的。
如今莫琚忽然要嫁给自己的皇兄,便连赛梅林自己也开始怀疑这莫琚前来西域是不是真的别有目的。
“你!”乌孙可汗见赛梅林摇了摇头,直气得甩了袖子。
他虽然是西域的可汗,可那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背上那不孝的骂名。
乌孙可汗犹豫了半晌,终还是叹了口气。
只见他摆了摆手,低声道,“那边就依着太后的意思,将郡主带下去吧。”
说完,他还转头看了看莫琚,只柔声道,“就先委屈你两天,待本王查明真相,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若是可汗查不出来呢?又或者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呢?”莫琚笑了一笑,反问道,“那可汗是否打算依律行事,取了本宫的性命?”
“本王……”乌孙可汗一时语塞,只怔怔地看向了莫琚,半晌,才沉声道,“如果此事真的是郡主所为,那本王定会秉公执法,不会有丝毫包庇!”
“既然郡主自己都认罪了,那就不用同她废话了。”太后抢先一步道,“来人呐,将这郡主给哀家关进大牢,择日处斩。”
这……
赛梅林看了看莫琚,又看了看太后,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那跪在地上的连翘却是勾起了嘴角。
眼看着那些侍卫离莫琚越来越近,莫琚却是并不闪躲,只好笑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本宫何时认罪了?”
“方才你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问可汗是否能够秉公执法,这难道还不算认罪么?”太后轻笑了一声,“郡主,你若乖乖认罪,哀家就给你一个痛快。如若不让,那虿盆的滋味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到时候郡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别愿哀家心狠手辣!”
“原来是太后误会了本宫的意思啊!”莫琚巧笑嫣然,柔声道,“本宫方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可汗的真心罢了。可汗口口声声说会真心待我,可事到临头竟却弃我不信我,如此深情,莫琚实难承受!还望可汗自毁婚约,不要玷污了真心二字。”
“你!”可汗没有想适才莫琚只是在试探自己,一时间羞愤难当。
他不禁想到如果进入处在他这个位置的人是韩鹤影,那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不过只要一想起韩鹤影,可汗的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
他皱了皱眉,又瞪了那些侍卫一眼,只厉声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郡主关进暗牢。”
“暗牢?不是虿盆么?”莫琚冲着可汗笑了一笑,又扬起了手中的丝帕道,“本宫倒想知道,你们究竟凭什么认为这杀人的凶手就是本宫?”
“凭你手中的丝帕还不够么?”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休要再狡辩了,你身旁的侍女都已经招了,你今日的确独自一人在梅园附近呆过,如今梅夫人的身边又有你落下的丝帕,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不能将你定罪么?”
“本宫今日确实路过梅园,不过却没进去过。至于这丝帕么……”莫琚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本宫却从未承认过这丝帕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还会有谁?”太后的眼中涌现了一股寒意,“这丝帕一看就是宁人的东西,除了你,谁还敢在这皇城中用敌国的东西。”
“母亲!”乌孙可汗闻言忙急急地制止了太后,然而却还是为时晚矣。
太后方才的那句话已经牢牢地刻在了莫琚的心里。
而此时,她似乎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哨响。
只见她沉吟了片刻,这才浅浅地笑了一笑,喃喃道,“看来真的是本宫孤陋寡闻了。我大宁一向将西域当成手足,可竟没想到原来西域百姓一直将大宁当成敌国来看啊?不知此话若是传入我大宁圣上的耳中,那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可惜,他没有机会知道了!”太后自然知道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了,当下阴沉着脸道,“今日,哀家便要以杀人之罪将你就地处斩!”
“慢着!”莫琚却忽然后退了两步,将手中地丝帕扔在了乌孙可汗的脚下,“可汗,您瞧瞧,这丝帕当真是我大宁之物么?”
乌孙可汗捡起了地上的丝帕,却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兄,能否给妹妹看看?”赛梅林皱了皱眉头,终还是决定弄清楚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莫琚是不是大宁派来的细作,她都不想以为一时的怀疑而冤枉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乌孙可汗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中的丝帕交给了赛梅林。
毕竟赛梅林曾在西域呆过一段时间,且她本就是女儿家,自然对这些丝帕首饰更为了解。
赛梅林接过手帕,细细地观察了许久,这才摇了摇头道,“这帕子虽是由宁国的蚕丝制成,可这上面的刺绣却并非是苏绣。苏州绣娘的绣工很好,绝不会再收尾之时露出针脚。依我看来,似乎是有人故意仿制,意图嫁祸郡主的。”
“哦?”乌孙可汗拿过了赛梅林手中的帕子,这才发现这刺绣的确有很多针脚没被被藏好,“这收针的针法倒像是……”
说完,可汗便冷冷地看向了一直在人群中低着头的妇人。
那妇人被可汗这么一看,只觉得浑身发软,跪倒在了地下。
“兰夫人?”太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伪装成奴婢装扮的兰夫人,只厉声道,“你不是在禁足么?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这皇城中的人都不再把哀家的话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