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也不知道厮杀了多久,血染征衣,形如罗刹,直到眼前一空,这才感觉的已冲出敌阵,勒马回望,叛军已被人海淹没,不由长出一口气:“这一仗胜了。”
“呼,我们胜利了。”廖维凯和凼叔等勒马喘着粗气应道。
张显四处观望,但见被他重创的年轻将领在一众亲卫拼死保护下,撕开了一道口子冲了出去,身后只随两骑,眼见追之不及,张显阻止了去追的凼叔几人。
“算了,别追了,去把王翔找来。”
不一刻浑身浴血的王翔赶过来。
“你留下收拾残局,调一部分人随我去南门。”
一夜奔波,又一场大战下来士卒都很疲惫,但是看到主将威武,胜利的喜悦使人狂热,听到号令,除了一部分还在收拾残局外,剩下的人,激情高昂的随着张显杀奔南门,这时雷声滚滚狂风骤起,但是热血充斥,头脑发热的士卒们,毫无感觉大雨就要降临,几十里路好似眨眼就到,当见到叛军如退潮般从城内退出,而他们身后却是奋勇的勤王军,这帮家伙嗷的一声就冲了上去,原本懦弱不前的人,被战争洗礼过,气势绝对不一样,携胜之威可摧毁山川。
张显廖维凯咬住叛军中军大旗,一路横冲直撞,无人可阻,本就已成溃败之势的叛军,被张显带人这么一冲,再难支撑,轰然败退,张显廖维凯等跃马扬威势不可挡,站在残垣断壁上的苏沓和一众文武不由赞叹张显之勇。
“不愧为天下第一勇士,一人一马一长矛无人能敌。”
风过雨至,大军被迫停止追击,等张显带人回到巴苏城下,苏沓早已令人支起帐篷,将士们洗漱换衣吃饭,虽然被浇成落汤鸡但是热情不减。
雨越下越大,清理战场的人被迫退了回来,张显询问是否漏下伤者,随后收拾残局的王翔汇报,就连叛军的伤病都救了回来,虽然是叛军,但是都是南苏里国人,就算有罪,也待廷尉去审,人该救还得救。
诸多人马,每个帐篷里都挤满了人,雨来的突然,准备并不充足,不被雨淋着就挺好了,也没人抱怨什么。
跑了一夜,又厮杀了一天,开始还被胜利的激情和血的刺激兴奋的人们,吃过饭后,激情已过,顿感疲惫,也不管地下泥泞还是拥挤难受,不一会帐篷里呼噜声不绝于耳。
“真是难为他们了,好在是胜了,不然有几人能回得去啊!”张显和众将感慨道。
战争是残酷的,一场大战下来,身边很多人逝去了,张显虽然带领一群乌合之众奇迹般的击退了叛军,可是他们也损失惨重,伤亡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剩下的已疲惫到了极点,如果叛军这时来个回马枪,张显就是有千般本事,也难以组织起反击。
张显等人真的庆幸这雨来得及时,叛军虽然溃败,但是剩下的人也绝不好对付,如果张显原有的神威军还在,就神威军三四万人人马也敢跟赵武十万人对阵,输赢也在五五之间,但神威军旧部十去六七。
现在人多,素质天差地别,出奇制胜,已是万幸,如果没有这场雨,以是强攻之末的四城兵马,只要赵武能在挺上个把时辰,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场大雨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这就是天时,天时偏向了张显一方。
疲军在酣睡,连个放哨警戒的都找不出来。
“算了,都去休息去吧,这么大的雨赵武也不可能来袭营。”张显见王翔因叫不动人警戒苦着脸向张显汇报,张显想了想也没办法,他手下那些精兵,今天最为拼命最为辛苦,感觉不会发生什么危机,于是摆摆手让大家都去休息。
城外连个放哨的都叫不起来,而城内...........?
朝堂上此时正吵作一团;
苏太尉极力主张连夜追歼叛军,此议本也正常,因为朝堂内没有下雨。
苏太尉没注意外面大雨瓢泼,是人家是王族唯一的太尉,从来都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个比喻有点不对路,但不管怎么说,苏太尉提出连夜追歼叛军残部,朝堂的众文武到没有反对声音,可是苏太尉却提出让四城兵马去,董一刀顿时就急了。
“大将军之议我反对。”
“哦!”苏沓诧异的看了一眼董侯爷。
“为什么反对,叛军以成溃势,正当乘胜追击斩匪首,以绝其患。”苏太尉逼视着董一刀道。
“乘胜追击我不反对,但是驱四城疲兵而追顽敌,我坚决反对。”董一刀丝毫不惧凛然道。
“四城兵疲,叛军也是疲兵,而且兵力又如此悬殊,正当所为。”
“哼..叛军是边军,虽疲也不可小视,而四城之兵乃屯田之兵,几乎没上过战场,这次若不是神威将军运筹帷幄,出手果断,计算精妙,我等还在百里之外扯皮呢,从三城兵马会合整编,来援路上又被韩遂拦截,处理完这些事到连夜奔袭百余里,又征战大半天解围败敌已是奇迹,再让他们冒雨追敌,堪比驱他们去送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啪,哼...,董侯爷所言不差,就让羽卫军和龙武卫去吧,苏太尉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指挥守城也很辛苦了,就让二王子领兵去吧。”苏沓阴沉着脸,一拍龙案寒声道。
苏沓接到了战后统计后心冷到了极点,对苏凯更加不满;
这一战歼灭叛军三万人,伤俘一万多,投降不到三万人,而羽卫军和五万龙武卫、三千王宫侍卫战死一半,伤一万多,剩下能战者不到四万人,羽卫军满额是十万人,龙武卫五万,王宫侍卫三千人,叛军到来,羽卫军一万左右投敌,这次损失可是着实不轻。
而张显带来的援军损失更多,四城兵马二十几万,最后粗略统计死伤三分之一的人,合计三十五六万人对战十万叛军,伤亡竟然十六比七,屯田兵损失大些有特殊原因,训练和装备军饷都不到位,有心可原,可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高额的军饷养着的王城近羽卫军、龙武卫是守城一方,损失却比叛军多就说不过去了,这还是援军及时到来的情况下,不然还不全军覆没啊,这让苏沓情何堪,没当场拿苏凯问罪,苏沓就很压制心中的怒火了,而苏凯却不自知,反而提出幼稚的提议,苏沓懂兵略,北方四城的屯田兵什么样他心里明镜似的,张显董一刀能把他们调理运用到这程度已是极限了。
这次王都之危,苏沓对苏凯和苏辉极为不满,指挥失度辩敌不明。
张显董一刀如果不是奇袭成功,来援及时,连他也险些陷入敌手。
苏凯察言观色,心中一寒,自己这几年养尊处优,又偏心与玩弄权术,确实怠慢了军略,没能及时判明敌情,指挥失调,以疲对锐至于南西两门失陷,国王险些失陷与敌手,如果国王真要追究起来,那么他....他不敢想下去了。
“都去忙去吧,传神威将军觐见。”苏沓伤势不算重,但失血和心疲让他脸色不佳,众文武不敢多言,纷纷行礼告退。
“侯爷,请你代我慰问四城将士,论功行赏,不要寒了人家的心。”
“偌。”一场变故,让苏沓又回到了当初出兵江南时那个礼贤下士的二王子气魄,只是心老了,董一刀暗叹一声,躬身退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