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音刚落,原本黑漆漆一片的院子骤然明亮如昼。
那十几人惊慌的向四周看去,只见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好一波身穿景燕士兵衣服的人。
待那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之后,最中间的地方自觉让出一条道。
身穿白色便服的景默阑缓缓而来,身后还跟着似笑非笑的陆九歌。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偷袭你们的弓弩?后面的话将领已经惊讶的说不出了,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随意的打量了那几个人一眼,景默阑颇为开心的挑了挑眉,“你觉得如果不是本王故意装没看见,你和你的这些手下可以平平安安的进来?”
“怎么可能?”领头人还是不敢置信。
他带来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专门挑选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景默阑发现?
“怎么可能?看来阁下还是有些不相信,不过也没关系,让本王给阁下提醒一下。”景默阑笑,“阁下没有发现你们的人好像少了很多吗?”
经景默阑这样一提醒,那领头人突然发现什么,扫了一眼旁边的十几个人后脸色骤然一变。刚刚怎么没有注意?他们的人好像少了很多。
“就算被你们发现了又怎样?你的弓弩这次绝对的保不住了,这就够了。”哈哈一笑,那领头人突然一个用力,电石火光之间,离他最近的景燕士兵手中的火把已经消失不见。
那人惊慌的看去,只见他手中的火把已经落入那领头人手中。
狂妄的笑着,领头人眉宇间满满的都是得意。
冲景默阑挑衅一笑,那人嘻嘻哈哈道,“靖王殿下,你都弓弩部队,完了。”
说完,手倏地松开,火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地上落下。
最下面放着的是不少的刚刚做好的弓弩。
没关系的,只要能够完成使命就够了,其他的他不在意。
命?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等了有一会儿,领头人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预想中的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呢?还有就是,景默阑为何没有阻拦他?而且还笑的格外的让人不解。
“首领,快撤。”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领头人不解的低头看去,只见刚刚还是熊熊燃烧的火把正孤苦伶仃的躺在地上,一点将灭欲灭的火光还在挣扎。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按理说木头一遇到火就回燃烧,为何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呢?
领头人抬头看向景默阑。
“因为……”景默阑煞有其事摸摸下巴,“天机不泄露。”
“你竟然敢戏耍于我,众人听命,杀了景默阑!”领头人恼羞成怒,大手一挥,其他的黑衣人一跃而起,目标为景默阑。
“拿下。”景默阑风轻云淡的笑,没有半点的惶恐和不安。
一阵厮杀,不大的院子里大约又吵闹了一盏茶的功夫,接着便又重新归于平静。
冷眼看了一眼被士兵使劲押着的领头人,景默阑又是勾魂一笑,“其他人关起来,这个人放了吧。”
“殿下?”之殊不解。
那个领头人也同样不解的看着景默阑。
“将他同这封信一起送出去。”景默阑随意一抛,一封信从袖口落出来。
之殊眼疾手快的接住那信,不屑的看了一眼被押着的领头人,“这次算你福大命大,这次就不让你去死了。”
说罢,伸手扣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就将他扯着出了院子。
……
依旧是幽深的夜,一阵风吹过,偶尔还能够闻到断断续续的血腥味。
“刚刚那些弓弩为何没有被火点着?而且他的火把还灭了?”景默阑跟在陆九歌身后,纠结一番后说出自己的疑惑。
陆九歌走着的脚步顿了顿,接着又恢复正常,“很简单啊,只要调换一下火把里的燃料就可以了。放上不耐用的燃料,用不了多久就灭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那人会拿这一个火把?”其他的火把都还好好的,那人怎么就选了这容易灭掉的一个?
“你发现没?拿着这个火把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那黑衣人身边凑?”陆九歌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
景默阑仔细的回想一番,之前没有发现,现在突然发现那个人好像真的有意无意的往领头人那边靠。
这样的话事情就顺了。
怪不得在来这里之前他的歌儿喊住一个人,并在他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
原来是这个。
娇小的人儿就在自己面前,景默阑长臂一捞,陆九歌整个的落入她的怀抱里。
正要挣扎,双脚突然离地,腰间多了一双大手。
现在还在辳城的大街上,景默阑竟然旁若无人的抱着她,就不怕突然有人经过吗?
陆九歌吓得慌,挣扎着想要下去,“景默阑你松开我,被人看到了人家怎么说?”
到时候人家都会说堂堂的靖王殿下好男风,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士兵,举止亲密。
光是想想,陆九歌就感觉后背一阵冷汗。
“不怕,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景默阑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几分。
现在他不想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抱着她,将她融进你的骨子里。
“景默阑,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自己下来走就可以。”虽然心里很是感动,陆九歌还是知道他们现在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
流言猛如虎。
“别怕,有我在,天塌下来了有我给你顶着。”景默阑知道她心里担心什么,不由得又紧了紧怀抱,同时一挥衣袖,用披风将陆九歌包裹的严严实实。
终于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陆九歌稍微的松了口气,挣扎的力度也小了很多。
“今天晚上南宫明月失败,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走。”窝在景默阑怀里,陆九歌突然开口。
沉默片刻,景默阑答:“停战时间够长的了,是时候再战了。”
战火又起。
……盛安王朝主帅营帐。
“对不起主人,属下失职,未能完成任务。”血迹斑斑的男子突然跪地,拿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