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忍让要多少年,一辈子吗?可我不喜欢阿姐畏畏缩缩的,不喜欢自己这般窝囊,阿姐你之前不是还教育我要勇敢,要学会反抗吗?”
阿姐怎么又变回从前的阿姐了。
辰哥儿拉着阿姐的袖子晃了晃,似乎想把那个勇敢的阿姐给晃出来。
“可是有时候也要学会软弱,学会屈服不是吗?”谢晚喃喃道,侧着身子看着阿软懵懂的眼睛,辰哥儿的愤懑不平,低声道,“阿辰相信阿姐吗?”
辰哥儿抿了抿唇角,看了阿姐的眼睛明亮而又坚定,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信。
阿姐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来日方长知晓吗?你现在快去休息,有事情明日再说。”谢晚柔声道。
辰哥儿点了点头,抱着洗得发白的被衾睡在了炕头处。
他已经十二岁了,本该单独睡的,只是他们家没有那样的条件,曾经和阿姐妹妹一起睡茅草屋,现在能够睡在瓦房倒是好的,但是男女终究是有别的。
何况阿姐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听婶婶说,要是还是这般睡在一起,将来对着阿姐阿妹名声不好。
但是没有办法,辰哥儿裹着被子闭上双眸,明日他要想着法子去赚钱,不能让阿姐一个人去面对。
他已经长大了,以前是爹保护这个家,现在他要承担这个家的,以后他要来保护娘和阿姐他们。
门外寒风呼呼的吹着房门,发出吼叫声。
谢晚蜷着身子将阿软抱紧自己的怀里,挡住了从门缝中吹了进来的风,她想着要把生活过得好一点,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如同自己的世界一般被上帝眷顾。
这是男尊女卑的世界。
对于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
她就快满十五岁了,然后就是婚嫁,虽然太过早,但是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哪怕有爷在,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纪,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身影。
谢晚勾起唇角,将额头抵在了阿软的头顶,随后闭上了双眸。
她还是得感谢奶给她带来的法子。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快速解脱痛苦的,有很多种办法,而这其中也包括寻找一个人嫁了。
而离十五岁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第了,短时间内她是没有办法去实现自己的大业,何况第一步都迈不出来,所以只能找一个人作为她的越出这深渊的竹竿。
那个人是不错的。
长相漂亮,她不吃亏。
俗话说的好,宁愿嫁一个颜值好一点的,也不要嫁一个丑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短暂的想法在谢晚的脑海里盘桓了许久之后,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饭时,谢晚看到那个粉衣少女坐在饭桌上,突然想起昨日她看自己时目光的异样。
而且饭桌上还多了三个陌生的人,当然那也只是对谢晚来说是陌生的。
吃完饭后,谢晚才知道昨天那个瞪自己的粉衣女孩叫做谢苑,大房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堂姐,而旁边的小白脸少年是堂弟威哥儿。
穿着红格文的长脸的妇人是大房的娘子谢张氏,而旁边剔着牙又把手往身上擦擦的比自己爹爹文弱的男人是自己的大伯,谢林。
因三房出事的缘故,家里面的活的重担一下子增重了许多,两人为了躲懒,直接带着孩子跑去了北田村。
要不是因为谢毅的回来,大概会等到三房痊愈之后回来。
谢晚低头挑拣着自己面前的菜吃,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将手里的玉米饼子放进了阿软的手中。
小谢溪眨巴着水灵灵的小眼睛看了看阿姐,随而接了过去,小嘴巴大口大口的咬着饼子。
前面的长辈们的说话在于小谢溪的耳朵里,不过跟天书一般,她就只享受着眼前的食物。
谢林腆着脸凑上谢毅的面前,多夹了几块菜放入他的碗里道,“爹,您看您多吃一些。”
“在那边过得如何?是觉得家里面太小容不下你了?”谢毅阴着嗓子低嘲。
“不,不是。”
谢家大房长子谢林连忙摇头,瘦弱的面前带着几分谄笑,连忙解释道,“那边需要帮助,我们就顺手帮了一个忙,这不回来了吗,爹你想的有些多了。”
“到底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面清楚,自己家里面的不做,倒是喜欢往外跑。”谢毅冷眼看了长子谢林一眼,随后用筷子抵住了他夹过来的菜,“我还没老到这种地步。”
谢林顿住随而憨笑,转而把菜放入娘的碗里,对着王氏挤了挤眼,想着娘疼自己,连忙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