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薛小苒把退烧药给连烜吃下去。
然后拉他去浴室,打算先帮他洗头。
帮他脱掉衬衫和长裤,让他坐到浴缸边上。
连烜却突然拥着她,凑到她耳畔调笑道“还有一条裤子没脱。”
薛小苒耳根一红,抬眼瞪他,“别闹,我忙着呢,不许耽搁我的时间。”
他左肩的伤口有些肿烫,等会儿得给他重新消毒上药包扎。
帮他洗完,得帮胖球洗,外加她自己,一家三口洗干净,时间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洗完澡还得洗衣裳,她这么忙,还好意思调戏她。
拉他坐好,解开他的橡皮筋,把酒店的洗发水抹在他头发上,开始加水揉搓。
“娘,开电视看。”
吃完最后一块粉蒸肉的凌颢跑了过来。
薛小苒横他一眼,“不可以,吃完饭休息半小时,乖乖洗澡后可以看一下。”
不给他定好规矩,这娃以后肯定是个电视娃,手机娃。
想起她家里那两个沉迷游戏的弟弟和堂弟,薛小苒警惕起来。
好在凌颢还是很听她的话,“娘,洗手。”
他伸出两只油乎乎的胖爪。
“站在这里等会儿,给你爹洗好头发再给你洗手。”
凌颢抬头看着他爹头顶的白泡泡,“那些白白的泡泡是什么?”
“洗发水揉出来的泡泡。”
短发好洗,薛小苒大致揉搓一遍,拿下花洒冲洗。
“哇,娘,这是什么?为什么有水喷出来?水为什么是细细的?”
小家伙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薛小苒边给连烜冲洗头发,边解说,胖球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用毛巾擦了一遍,薛小苒找出酒店的吹风筒,摁开开关,让连烜拿着自己吹头发。
连烜拿着吹风筒左右仔细看,就是不往自己脑袋上吹。
“娘,这是什么?为什么呜呜响?为什么有风吹出来?”
好奇宝宝凌颢蹦了过来。
薛小苒有些无力,“这是吹风筒,专门用来吹干头发的,连烜,你先别研究了,赶紧吹头发。”
转身拎起胖球,先给他洗手,然后把他剥了个精光,放进浴缸里洗头。
洗完头,直接又洗了澡,给他吹了吹头发,抱着光溜溜的他上床去。
他所有的衣裳都没洗,薛小苒翻出自己那件薄坎肩给他套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然后打开动画频道,让他乖乖呆在床上看电视。
薛小苒跑回浴室,连烜还在研究吹风筒,摁开关上,摁开关上……
“啪”他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连烜身子一僵,放下手里的吹风筒,转头看她,幽深的眸子里闪着晦涩莫测的光。
他头发半干,散乱的垂在面颊旁,棱角分明的脸隐在乱发下,却平添几分蛊惑人心的男性魅力。
薛小苒被他盯得背脊发麻,赶紧认怂,举起双手乖乖认错,“我错了。”
“呵。”连烜轻笑一声,朝她走去。
薛小苒心里一颤,吓得后退,结果被他直接抵在洗漱台上。
他裸着上身紧贴着她,发烫的体温透过衣衫灼烧着她。
薛小苒整个人向后仰,小声求饶,“……我错了还不成么?”
她眼睫轻颤,微微侧头,散落的长发浸着湿气粘在她粉白的面颊上。
连烜俯身,凑到她脖颈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有些晚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垂上,带起一片粉霞。
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薛小苒羞恼地拍打他没受伤的肩头。
她压低声音,颤声道“你,疯了么,你还在发烧呢……”
“谁让你撩拨病人。”他咬住了她的耳垂。
从峪肃城出发后,凌颢时时刻刻夹在两人间,他连亲她一下,都得避着那臭小子。
本来就忍着,她非要来招惹他。
“我,没有……”薛小苒软绵绵地喊冤。
她真没有,她只是一时把他当成了胖宝,顺手拍了一下。
他没理她,大手顺势而下,火热的掌心烫得她溃不成军。
“……颢颢,还在呢……”
双手无力地托着他下巴,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他,沉迷电视中……
浴室门口被缓缓关上,把活波欢快的动画片声音阻隔在门外。
连烜裹着浴巾从浴室中出来,头发还是半湿状态,肩头有水珠滑落,伤口处隐隐泛红。
“爹,你为什么洗那么久?”
电视里正插播着广告,凌颢在床上翻着跟斗,看到他爹总算出来了,立马蹦到了床边。
连烜觑他一眼,走到敞开着的行李箱旁,找出薛小苒中午换下的中衣中裤。
这才慢悠悠开口,“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凌颢瞪大一双黑亮的眼睛,“我还不困。”
“到你睡觉的时辰了。”连烜找到电视遥控器,对着电视一按,房间内变得安静起来。
凌颢鼓起一张包子脸。
“自己老实睡觉。”连烜扔下一句,拿着衣服走到浴室外。
浴室门口拉开一条缝隙,薛小苒探出半个脑袋狠狠瞪他一眼,看似凶狠的眼眸水光潋滟。
伸手扯过他手里的衣裳,房门“嘭”的一声关上。
连烜低笑一声,眸中尽是缱绻之色。
转身走到床边,凌颢窝在被子下露出半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狠狠瞪着他,嘴里还含糊着说了一句,“爹坏。”
连烜“……”
被他们娘俩同时嫌弃,他摸摸鼻子,一脸无奈。
换上中衣中裤的薛小苒气势汹汹走出来。
她头发半湿,面上还带了几分残余的潮红。
“娘,爹坏,他凶我。”看见他娘走出来,凌颢爬起来立马告状。
连烜懒洋洋瞥他一眼,凌颢委屈巴巴地又躺回了被窝里。
“你是该睡觉了,不过,一会儿先漱口,撒了尿再上床睡觉,晚上不许濑尿。”
薛小苒翻出新买的酒精、棉签、纱布和医用胶带,开始给连烜清理伤口。
“我没濑尿!”胖球抗议。
“好,娘知道。”薛小苒随口应着他。
等瞧清连烜伤口浸出的血丝时,她怒瞪他一眼。
连烜微微勾起唇角,笑得一脸慵懒,显然没有一丝悔过之心。
薛小苒气恼,浸了酒精的棉签在他伤口上稍微用力。
他眉头一蹙,深邃的黑眸幽幽看着她。
薛小苒气气哼哼,不理会他眼底的小委屈。
快速清理好伤口,重新撒上金疮药,用纱布和胶带包好伤口。
“快睡觉。”吃了退烧药会犯困,偏他还有胡搅蛮缠的精神。
薛小苒没好气地瞪着他,从浴室拿出吹风筒,插在床头电插板上,帮他吹干了头发。
连烜老实躺下,没有换洗的衣裳,只能裹着浴巾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