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寿安宫一片寂静。
偶姑娘借口午睡,支走身边的宫女,从南头翻了个墙,然后发现自己掀到了后花园。
她有些郁闷,觉得自己要在今晚前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仅有早上那几句话是无用的,但太后从来都不轻易见她,某种程度上,她是一种禁足的状态。
她抚上自己的容颜,这张脸虽然好用,但······到底不是万能的。
“宫里十分热闹,我以皇上病重冲喜为由筹办了宴会,现下是偷跑出来的。”假山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周身一颤——竟是起幽。
“谁!”一个厉声让被动偷听的偶姑娘一惊,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支打过来的利器扯住衣领挂在那儿欲哭无泪。
她居然撞见了国师和太后的幽会,这叫什么事儿?
回到现下,偶姑娘挂在树上并没有开口,起幽走上前来看到她有几分意外,犹豫了一下对齐兮道:“杀了。”
偶姑娘:“······”说好的你是风儿我是沙呢?
齐兮看样子也是有些意外,他点头:“我来处理吧,你自己回去。”
“齐兮,你若是还不收回你那些眼线,就别再踏入寿安宫了。”
起幽丢下这样的话,最后看了一眼偶姑娘,走的干净。
偶姑娘:“······”我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齐兮回过头来,看着我明显愣住的脸眼中有嘲讽一闪而过,他淡笑道:“她谁都不在乎,我亦是,你亦是。”
偶姑娘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走过来,衣摆轻动,风姿绰约,偶姑娘有了一两分失神就被钳住了下额,晃眼的阳光里被他冰冷的声音打的心底微颤:“与那个人也就是七八分像,知道你剩下的两分像谁吗?”
偶姑娘一愣,不由得问道:“谁?”
齐兮轻笑一声,额前独属祭祀的护额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她眯了下眼睛,才忆起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自己是起幽凭借着对那个人记忆造出来,有没有可能自己的记忆也是被强行注入的?
不是自己的?
然后头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引起一阵尖锐的痛,她条件反射的一扶额脱口而出:“起幽?”
齐兮一愣,半晌后他将树上的银支抽出来,轻笑一声:“你确实像她,但依旧是一两分罢了。”
只这样的一两分,他不能体会起幽当时的感情,他自小无父无母,所以为人淡漠,甚至冰冷。
偶姑娘得了自由,从树上跌下来腿已经有些酥软,她抬起头,微风拂过吹散了发带,青丝落在她的脸上,身边的湖水倒影出清影,她才发现自己的唇角和起幽很是相像。
她心底却在关心另一个问题:这样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什么叫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齐兮并不理会她的出神,举起银支向着她而来,湖水清澈倒映的很是清楚,偶姑娘闭上眼。
真是任人摆布的一生。
迷迷糊糊之间,似是听到了一阵笛声。
起幽从矮塌上起身,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又睡着了,似乎来到凡间真的变得很是贪睡。
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发现寿安宫竟是空无一人。
她转出袖里的匕首握在手里。
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等着,她站起身,向外走去。
笛声渐近,竹林里映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她看着他没动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挥出匕首。
起幽一刀划破想在她身后偷袭人的脖颈,只是失了仙力而已,别的没有丢掉,也无法丢掉。
元盛放下竖笛,这样一张儒雅的容颜让起幽微微蹙眉,冷淡道:“碧水的人?”
他不语。
迈步转到起幽身边,长空里响起的惨叫声混着他身上的酒味,让起幽后退一步:“公子的的笛音奇佳。”
邪门歪道的奇佳,奇佳的邪门歪道
他无奈一笑,甚至起幽并未有如这寿安宫诸人被他笛音迷醉,他找来的一流杀手是不会轻易将起幽杀死的。
看了一眼正在滴血的匕首,她是在太厉害。
起幽咬唇,很是直接的问道:“碧水要杀我?”
元盛眼眸一闪隐下什么:“我若说不是冲着娘娘而来,娘娘相信吗?”
起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就要先告诉我你的身份。”
他垂眸不语。
起幽轻轻一笑,回身坐在房外的台阶上:“瞧瞧,这样叫我怎么相信你?”
元盛耸肩,继续着没有营养的话题:“这些真的重要吗?”
“小子,你若再不说,我就将你的人头挂到国师府去。”
起幽轻轻一笑:“我说的到,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