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姑娘:又来?!
严格一点讲,她这具身体是在一月前被茉贵人缝出来的,而灵魂则是国师府内她真正的主子注入进来的。
她原本是个孤魂野鬼罢了,是被国师偶然发现的。
她来到这里没有几天,受到的孽待却是两辈子加起来都多。
每天只要这茉贵人没事儿了,要么抽着和这个身体一样长的针伺候她,要么又踹又打个没完,痛的她是咬牙切齿,努力瞪着乱七八糟的毛团做成的眼睛警告眼前的女人。
当然都是没有用的,大约她无眼也无口的缘故。
此时的空中尖利的女声带着一贯的刺耳:“她们倒了霉,活该本宫也跟着小心翼翼吗?什么破术法,施了这么久还没什么大用处!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水云镜的另一边元盛听此言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也能叫厌胜之术?被那个江湖骗子指点的?这个女人真是见识浅薄。”
碧波瞥了他一眼,再扫了眼那一身皇后吉福的偶姑娘淡淡一笑:“这可是本座这个江湖骗子亲自指点的,你讲话小心些。”
元盛挑了挑眉,拱手道:“是,师傅。”
碧波摆了摆手,这个世界内的元盛是她身边的徒儿,上一世她是他的佩剑剑灵,身份转换感觉也全然不同。
她不由得想到今晚见到的少年,忽然感到庆幸元盛的魂力并没有寄予他们之身,否则她真的要怀疑,这样的找回的元盛是否真的是那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元盛。
碧水抬头,星空满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那个元盛真的化成了凡土,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成福宫。
偌大的洋镜中偶姑娘的身体在高跟的绣鞋毫不留情的践踏之下不断变瘪,正忙着瞪眼睛的偶姑娘余光瞥到立着的大洋镜不自主暗叹一声。
茉贵人这歪理真是够了,明明是她自己并不诚心许愿,厌胜之术是需要一些代价的。
她没有付出代价的心思,自然不会见效。
无奈的被动接受疼痛,她不由得在心中祈祷:茉贵人你消停一会儿好不好?桃衣你劝一劝好不好?
其实偶姑娘有好多不明白的事,自己为何会被碧波国师选中成一个偶精?比如成精后非要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比如自己无血无肉塞满稻草还会有痛感?
难不能自己上辈子欠了茉贵人,来还债了?
满肚子疑虑的偶姑娘终于听到桃衣跪在地上劝道:“哪能呢,娘娘,您瞧皇后的气色不是大不如前了吗?若是没用,又怎会今天被娜敏贵人一两句话气的醒不过来呢。”
身上的施力消失,偶姑娘几乎是要眼泪汪汪,桃衣桃衣,我爱你。
茉贵人不再在她身上肆虐,转头咬着唇角对着铜镜喃喃自语:“对,对,对,皇后是气色不善,今儿个是一箭双雕。”
对着铜镜仔细瞧了瞧自己,她微微一笑有了丝娇色,全然没了刚刚的满面狰狞,温柔的出声让躺在地上的偶姑娘和跪在地上的桃衣都心中一颤。
“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去将桃酥酒配来,本宫今晚邀皇上共饮赏花。”好听的声音传来,引得偶姑娘回神,然后她听到了桃衣退出去的细微脚步声。
身体被人从地上提起来颠了颠,周身一凉,视野随即开阔出来。
那院中有大片大片的桃林,美丽又婉约,同现下将要面对的茉小主一样。
她忽然开始有点明白,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这位茉贵人,即使她有好多悄悄话是和她说起来的,即使她的肉身和身上的降头都是出于这位小主之手。
碧波挥手收回水云镜,淡淡一笑:“厌胜之术虽然是没什么好名声,但今次对我来说倒是多了条通风报信的用途。”
元盛瞥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碧波对搅乱恭维之事动作轻巧却也狠辣利索,今晚怕是太平不了。
这样的女人怎么就会对那丝魂力沉着如斯呢?
脑海中闪过一丝碧波初见自己的神情,那份惊讶与失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她此等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