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哪怕千金一两的后悔药,慕惑一定会想尽办法搞到手。
她昨天晚上说什么也要阻止自己愚蠢的做法,若是那时候她忍痛抵抗了疏冷的术法,就不会有现在的乱子了。
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她站在冷风阵阵的枝桠,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种事情真是没法说清楚,貌似还被······疏冷的祖母看见了?
这误会真是大发。
想着想着她竟然发现自己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哨声,她蹙了蹙眉,还是本能的不想动弹。
她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脸面去见那个人。
唉叹一声,还是不想毁了这笔生意,硬着头皮施出术法。
身边景物变幻,慢慢入眼了一抹熟悉的玄色,却发现周遭环境都淌着肃杀之气,疏冷的玄色锦衣似乎比之前暗了暗,她鼻尖萦绕起血腥味。
慕惑打量起周遭,恍然大悟。
这是妖门。
看天空那总是阴暗的天色就能得知,妖门外界是有结界罩着的,所以天空也变得雾蒙蒙的。
她这才转向了围着疏冷的一圈人,是一群红衣的妙曼的蒙面女子,手持凶器,身上都挂了彩。
中间的人气定闲神,扫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慕惑,眉头一挑:“谁说我的生意没有杀人的勾当。”
慕惑长久游走在妖门,几乎没有费神边想起来这些人出自哪里。
“倾城会的美娇娘什么时候成了一群刺客?”玩味的声音,青色的衣衫,无形的杀气,倾城会的首领也没有费什么神,便脱口而出:“慕惑?”
慕惑装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姐姐好眼力。”
那人却是退后一步,警惕道:“这件事你有插手?”
慕惑笑了笑,点了点疏冷:“我罩的。”
女人咬了咬牙,对身边人道:“我们走!”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化开,疏冷收回手,淡然而立。
女人们被猛然一阵,脸上的面纱纷纷落下,慕惑看了身边人一眼,慢悠悠笑道:“要不要我把你们的面容公布到妖界各处,让他们一览芳泽啊?”
倾城会的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妖门最大的情报地下组织,这样一群以贩卖消息为生的女子,若是容貌被人尽皆知,那也就失去了可以从不良渠道得到消息的资格。
这无异于被逐出倾城会。
所以,慕惑这通威胁,可以说是十分狠辣了。
为首的女人气的脸色发青,但也无可奈何,半晌碎了一口:“卑鄙!”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你告诉我,你这次的卖主是谁?”
为首的女人有些忌惮的看向疏冷,方才这人只用了一点剑气,就斩断了她们的特质的面纱,实力深不可测,再加上一个慕惑······
可是倾城会的名声也不能砸在她们的手里,这真是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慕惑一个错步上前,白色的练气打在女人腹部,将她推出一段距离,手上捏住的,是一条白色的小巧羽箭。
其余人接二连三的惊呼起来,女人转头,看到同伴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她脸上有不可置信划过,不断摇头:“会长平日待我们很好,不可能······”
但这白色羽箭,是一种追踪羽箭,专门用来对付同门的。
她们动了背叛的心,还没有坚定,抑或付出行动,只是念头一闪,就被这羽箭毫不留情的击穿了脑袋。
似是劫后余生,她生出浓郁的逆反心理,她抬起头,有惊吓而蹦出的泪,浅浅的落在眼角,像是画了水色的胭脂。
“若是我告诉你们,你们会保我吗?”
妖门今日总是不太太平,最老的小店老板被杀了,最好的酒楼今日又被砸了。
而这些的始作俑者,正一个在府衙里的摇椅上悠哉,另一个伏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他们带回来的女人就有些尴尬的站在书房中央,过了许久才开口:“我······”
慕惑摇了摇躺椅,姿态慵懒,手一抬,罩在她身边的结界又多了一层:“放心说。”
女人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道:“是······遥寄大人。”
府衙。
遥寄扫落桌上的请罪书,砚台被连带着滑在地上,陈墨撒了一地,染黑了艳红的地毯。
屋内的烟波阵阵,他隐在其中,晦暗不明的眉眼露出一点阴翳之感。
“最后的时限已到,疏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他捏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笔架上的笔晃动起来,他看着,微微勾起唇角:“还没完,还没完,还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