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血液从来都与各界各界人士不同,他们的血液偏冷,带着无情的滋味。
昏暗的暴室内,惨叫声连连。
慕惑的刀尖游走在吊起的妖身上,他被折磨的露出半人半妖的模样,狰狞可怖。
他口齿不清,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惑的手,慕惑笑道:“说出来不就解脱了,何必如此维护他?”
被他们抓回来的首领拼命摇头,说了也是死,而且会比这样死的更惨。
慕惑叹了口气,回头对着疏冷摇头:“冥顽不灵,杀了算了。”
疏冷气定闲神的坐在椅座上,端起香茶抿了一口,淡声道:“慕姑娘不会搜魂吗?”
慕惑歪头:“到底是大家出身,腌臜手段也见过不少。”
疏冷笑起来,笑意里像是裹了冰渣,一双黑眸掀起血色的风暴,吊着的人抬头与之对上,瞬间恍然,像是失了灵魂的躯壳。
半晌后,那人终于缓缓的垂下头,再了无声息。
慕惑瞥了一眼那人,淡淡道:“查到什么了?”
疏冷神秘莫测一笑:“好似看到了熟人。”
妖门一处隐蔽的老宅,闭目养神的人忽然睁开眼,心口忽然生出的她招架不住得冷痛来。
她想要站起,却翻身间从榻上跌落下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浊血。
抬起头,眉眼间的疤痕略显狰狞,她抬手拂了拂,好似当时的那股痛意,仍旧还在。
那年她潜进魔界仲宫想要暗杀小皇子,却险些被他反杀。
他一剑想要划过来的时候,碧波仙子觉得自己仿若看到了当年的起幽。
起幽的剑术实在太有特色,她虽然没有看过几次,也记忆犹新。
她此次将疏冷引过来,可是给他准备了上好的礼物呢。
想起方才的那股力量,无比确认,这个小恶魔已经发现了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
等到疏冷和慕惑找到老宅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她默默地看着沉寂的疏冷,微笑道:“怎么样,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疏冷点头:“为什么不呢?”
慕惑浅浅笑起来,并不回答。
是夜。
星空迷离,她半躺在枝桠间,也是迷离。
月圆之夜,是她的不幸之夜。
她举起酒坛,仰头接住潺潺留下的酒,这酒很辣,带着她喜欢的痛快滋味。
这树很高,能看到府衙内那独立着的阁楼,她想起那片莲花池的凉意,想起那阁楼中的少年,淡漠优雅的样子。
她渐渐觉得体内的血液奔腾起来,月圆之时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准时到来,她捂住心口,这痛被牵动的是灵魂,她急促的喘息起来,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慕惑从来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同样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她只知道这痛是那人控制自己的手段,一百年如影随形,若是反抗灵魂会被撕碎,然后重组。
她是一个死不了的人。
终于还是扛不住,她一个错步,从树上跌落下去,那样高的树,跌不碎她的一身硬骨。
只有手中的酒坛粉碎的声音。
从地上爬起来,痛意并未消除,她开始麻木,地上是酒坛的碎瓷片,有一些深深的扎紧她的素手中,慕惑看着红色的血液涌动而出,拿起一片碎瓷,狠狠的在手腕上划下。
大动脉被惊动,腕上的血迅速能河。
她呆呆的看着,忽然周身环境一变,她竟是落在了府衙的阁楼中。
座上的少年手中拿着一个呼哨:“抱歉,叫你好久没有回应才······”
话音止住,呼哨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到慕惑的身边。
她原本半撑着的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
未受伤的手握住那呼哨。
那是她告诉他的召唤方式,只要她听见呼哨声,一定会出现的。
疏冷愣了一会儿,迅速站起俯下身抱起地上的少女,她腕上的鲜血仍然在流淌,施术止住,走到内间,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慕惑体内的痛意依然躁动,她艰难无力的扬起伪装的笑:“我没有受伤,只是今晚真的不能随你出任务了。”
疏冷闭了闭眼摇头,手覆上她的额头,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慕惑到底还是苦笑了一声:“我怎么对你警惕不起来呢。”
疏冷蹙眉:“因为我们现在是盟友。”
慕惑慢慢的合上眼,眼泪洒下来,濡湿枕上一片。
他的手缓缓下移,覆上她的眼,忽然开口:“很痛吗?”
慕惑身体明显一僵,过了好久好久后:“嗯”了一声。
疏冷眼中的红色闪了闪,半晌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