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带着徐缈尘出了空幻境地,有些疲惫。
“你前几日,遭到追杀?”徐缈尘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话语间有了疑惑。
燕语点头:“南荒内的人,杀我的原因不明。”
“你方才为什么不抓起来拷问他们?”徐缈尘道:“这两个人都不是小角色。”
燕语摇头:“那个梅香是我杀的。”
拷打致死,却没有任何线索。
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刺客。
她摇了摇手:“算了,不想了。”
三日后,二人终于等来了德安的同意信。
明珠是敖广的妹妹,本是尊贵龙族的一员,只是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只因明珠的生母,是人类。
其实这三界若是按着维度空间细细分来,应是四界。天界,魔界,人界以及海界,只是最初开天地之时,海界的龙族内斗实在厉害,以至于没有功夫理会各地瓜分,后来内斗平息又因为内耗严重而没有能力再去征讨界名,闹的个不伦不类的下场。
归属天界都只是后话了,明珠出生之时,正是内斗刚刚平息,龙族处于不尴不尬之地的当口。
糟糕的境地让唯一还算井井有条的族规森严无比,当时的明珠之母是如何瞒下层层查封生下的明珠已未可知,只是明珠的未来,还是一个大难题。
但不得不说这个人类女子是个神奇的人物,她将龙女借助海内多年混战消弭不散的锐气凝在一处,层层遮掩之下藏匿着一间小小的水晶宫,她为自己的女儿搭建了一个没有水族愿意踏入的天堂,所以龙族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明珠擅歌,每每在晨曦之时唱起佳曲,四海之内远播,但无人能找到她所处之处,她像是一个悠扬神秘的曲谱,存在于每一个龙族的心中。
只到那日有水族看到海平面之上被人类缓缓救起的少年,他似踏着歌声而去,雾气昭昭而空泛,那样使人熟悉。
于是他们这次轻易的找到了拥有歌声之物,几经倒卖发现其身上的龙族王者血脉,在一片高声讨伐里,她平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兄长。
帝王英气遍横,所触之地万民臣服。
他有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体魄,完全不同的威严,完全不同的境地。
但一声死刑的宣判让她开始不明白,为何当初母亲闭眼之前,叫她每日朝起迎唱太阳,叫她每日朝落浮上海面。
这两者,现下看来迎来的,都是劫难,都是苦痛。
周围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燕语在摇摇晃晃的海中贵轿里差点被甩出去,捏紧了手里的书,她不是很好心情的嘀咕了一声,想继续看下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走了手里的东西。
燕语先是一愣,继而看向身边出现的男人:“我就说用术法走好了,你偏要我坐这个老古董,真是没有半点安全感。”
徐缈尘将手中的书略略一翻道:“那个不是很安全。”觉得实在无趣又递还给她:“这书上所言是真的吗?”
燕语接过书手指慢点,将书放在腿上没再看下去,口中悠然然的全没了认真:“大概吧,谁知道呢。”
徐缈尘点点头也不细究,只是掐指一算:“我刚刚看了一下,算上耽搁的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龙宫,前面的路程有些不畅。”
听到这话的燕语不由得道:“拦路虎?”
用手中的书挑起轿侧水帘,窗外东侧猛涨的恢宏气韵让她眉头一皱,眼前忽然一凉,原是被身边的人用手捂了眼,他微微向后一施力,燕语听话的向后靠去,指尖脱离了质地特殊的水帘抚上上好的神木窗框,她咬了咬唇刚想问话,鼻尖慢慢迎上一阵清冽的香气,响在耳边的声音低沉悦耳:“伤眼睛,别看。”
燕语伸指抚上眼眸上的手,徐缈尘一愣,想收回手却被按住了。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燕语眼前飞速的闪着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都是无声的,或模糊或清楚,叫她莫名想看下去。
她看到优雅的白猫轻盈的跳跃在空中,脚下踩的是同它周身闪着的一般无二的白色精气。
她看到白衣的青年坐在细雨连绵的长廊下,慢慢的执起一子犹豫了半晌,又狠又快的敲在棋盘上,一子定输赢。
她看到红衣的少女站在参天的大树上眺望远方,然后一袭带着梵音的精光快速袭来。
还未等燕语看清那个少女的脸,眼前的景物随着指尖的温度消失,快速散去。
她有点着急,慌了神儿去找抽走的手,却被人转过了身,额头一热,那将要散去的画面忽然重组,袭来的那道梵音的精光迎面而来,穿肠而过。
似乎是又巨大的痛意袭来,她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入眼的是万千山水在消融,低迷而有力的佛音像是在呼唤来自远古的胜者,铿锵又极具优雅。
被痛意折磨的眼前一暗,她又回到最初的视角,被重伤的少女抬眸,燕语看到了自己的脸。
徐缈尘睁开眼,慢慢退开自己停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的唇,抬指将她头中飞逝出来的黑气按住,一挥手将已经七零八碎的轿子燃尽,看向不远处女人的眼中,带了十足的杀气。
女人后退一步避开向她袭来的残片,长长的裙摆荡在水波中,带起别样的气韵,空气中香气一缕,萦绕在她身边久久不散,让人轻易不安。
“什么人,擅闯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