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非人类把刚刚丢出去的脑子捡回来安好,定下午夜交接,伴行鬼魅,这时的人间是两方总汇,各道必须大开让它们万物横行,弱小的人类在几次大规模的战争后力不从心,只得在夜里躲在家中将地盘的支配权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但随着几百年前的令一桩事,这霸王规矩就改了。
鬼怪内耗大打出手征起一战引来连败俱伤,好久好久没有时间扰乱人间。
于是发展迅速的人间在改头换面的新时代,将这糗到家的老事封杀的一干二净,在讶然是温室的人间黑夜里大肆逍遥,使重出江湖的一众小妖小鬼懵逼了一圈又一圈之后,终于弄明白了一件大事:他奶奶个球,打个架把地盘都打没了。
然后就是一波又一波的胡闹。
但因着人间鬼界交汇处还未完全大开,他们的大佬都困在那结界里,所以索性也算是一个全面太平局部偶有热战的状态。
其二的原因,还是因为早年的这些混两界的术士在这几年太平时光里不断壮大自身势力,已经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起幽听的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和什么,易明听着不是要打人?
他们不会过多的插手凡间的事情,因为他们没兴趣。
凡人很麻烦,沾染了就要被天道记上一笔,不好处理。
三天后实在无聊的起幽捏着魔妖的尾巴厌恶的威胁:“我要去那个时空,敢说个不字今晚就拿你下饭。”像这样一点点查真相,她还不得被憋疯了。
谁知魔妖一副生无可恋的怂样:“姑奶奶,你那天自己把通琏打碎了,现在我也没办法,只能等个三四个月之后重连。”
起幽冷笑一声:“你姑奶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小算盘?我会不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
魔妖叹了口气,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扯了个画轴出来:“可以为您作个小弊。”
起幽松开它,接过画轴撕开,却是一幅接着一幅的连画,其上还陪着字。
第一幅,女子一身的白衣甚白,坐在绿色的枝桠上,一双眼浸着无尽的笑意,转手间挥袖将天边的浓浓乌云散开。
第二幅,隐在那云中的人一愣,随即意识到迎面而来的那阵劲风来者不善,自行运气抽剑抵挡,空中展出一道火光似的迷离烟火,炫动整个天际。
第三幅,女子悠悠起身,红唇慢启,音乐动人:“即是已到了近前了,这般躲着我做什么。”
已是落在散云间,站着的人看不清面容,但他好似残忍一笑:“你死期到了。”
那是好似是女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四幅,她再落入眼的,却是另一副容颜,低低的叹一声:“是你。”
已然插入体内的剑狰狞的转了转,痛的她皱眉,方才的笑没了,似是努力的睁着眼去瞧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却也眼睁睁的看着他淡然的转完剑尖,利索的抽出凶器,那斐亮的剑尖上,分明落着一颗血淋淋的心。
是她的心。
第五幅没了画,都是字。
“地狱十八层,苦痛痴嗔傻,你总算占了个全。
我觉得许多戾气生生打在我身上,脚下起云一碎跌将下去的那一刻只余了满目苍凉,不禁去想那么多的过往,一时间连刚刚踏过的枝桠也不想去握紧。
细细算来,我与他,相识了一千年。
一千年,足以一颗天界的幼苗熬成一方神明;足以一湾如霜的冷月庇佑一处寒宫;足以一个无忧无虑的闲仙拥有一份错爱。
我,真的,好后悔啊。
若有机会,我大概再也不想见到你。”
起幽合上画轴,理顺一遍:按着矫情一些的说法,这女子与那厮大概是一段天界人间地狱三重地界都响当当的孽缘。
在那个柔柔的春日见到的少年,永远是那般温柔如丝,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年,用一千年的点点滴滴把她,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鬼。
起幽点点头,大概是这么个剧情。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剧情?”
魔妖很诚恳道:“今天你见到的那个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