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界层层,立于其上的女神长发未束,有丝散漫萦绕出来,跪在地上的少女微微用力,将头更低了低。
她有些畏惧,不光是对着眼前人的气场,更多的仍旧是自己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
她这种仙罪,能有什么用处?
其实早些时候起幽将她买入东宫之时她就很是疑惑,然而并没有多想什么,后来并无召见心中微宽,想着不过是做一个粗使丫头再好不过了。
然而她如今被带到了魔界,明白了自己能被买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起幽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并没有开口,她对这个玲珑的身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仙家落罪,变卖为奴,这样的身份并不干净,但却很是适合下凡。
因着······没有人会去查什么罪人。
她挥了挥手,落下一纸卷宗:“召你来,是想让你下凡一趟。”
凡间单单只有常宁是不够的,天界会如何为难素语,谁知道呢。
余下残魂被放下凡界是齐兮所为,但这其中怕也是有月神的努力。
毕竟天界那些人不是斩草不除根的做派。
玲珑的答应之声萦绕在耳边,她手中术法一起,已经向着天宫的方向潜行而去。
她心底燃烧着莫大的火焰,有着蚀骨之痛。
她竟不知自己这么多年在隐忍什么。
身边的人该保不住的终是保不住,既然如此,那个人真的还有必要存在吗?
同归于尽四字流过眼底,她现下似乎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眼前忽然流光一闪而过,她退后一步断开自己脚下被束缚住的起云,脚尖微点尖剑气飞逝,流云剑快极让对面先下手为强的人始料未及。
剑身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他抬目间,看清她眼中的赤红。
“师傅?”她微微有些吃惊,慌忙收了剑,像是在掩饰什么。
鹤呈仙君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何尝不明白这是何意,只是心底的叹息到底没有放在明面上。
他慢慢理了理衣衫,有丝笑意勾勒在唇角:“要一起喝一杯吗?”
起幽打量着他,精神尚可,神识良好,心中松了一口气,到底没有底气拒绝师傅,收了剑勉强一笑:“好啊,难得师傅相邀。”
师徒二人落座在凡间的一家酒馆。
起幽从二楼的窗间向熙熙攘攘的街上看去,忽然觉得很不真实,她不禁道:“师傅,你可曾怪我?”
天庭的安全方阵布的总是极好的。
何廷池是天庭唯一有月光的地方。
其中夜色极好。
白衣的公子闲庭信步的走在戒备森严的宫院,月光映在他的眉眼上,带起一片翩若惊鸿的美意。
两侧的天兵双目失神的立在原地,任由敌人在身边走过。
何廷池的艳欧宫今晚出了大事。
地上坐的美艳女子怀中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了无生气的躺在女子怀中,任由母亲的泪水淌到他眉眼。
一身明黄的年轻帝王走进来,他停在她身后,沉默。
“臣妾只想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天帝抿唇,犹豫了。
女子没了耐心,闭眼泪水雨下,声线却是极稳:“早年跟了你之后,不是没有想过名分,但有人告诉过臣妾,位高权重的君王,总是仇敌过多,所以还是装作不相认边也两全了。”
情爱与安慰,都系于一身了。
所以她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天帝这个无名无份的人,连累了亲身骨肉。
天帝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苒灵,你知道,朕没有办法。”
“你可以斗下去,那时你的自由。但若是你连家人都保护不好,为什么还要斗?”
“苒灵,莫要太放肆。”
她牵动唇角,他总是这样自有打算的模样,让她不必如此。
“陛下,那就出兵吧,让臣妾看看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