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若不是早早香消玉损,我也不会遇上这样的男子。
——“萍水”
“砰!砰!崩!”
腰间剧痛,我闭着眼慢叹一口气缓缓的在石床上坐起来。
耳边仍然响着落绎不绝的开凿声。
“山神大人,您没事吧?!”
睁了睁酸痛的双眼,我以一个扭曲的姿态下了床,扶着案几哑声道:“他们挖到哪儿了?”
绿衣的小仙展了展蹙着眉头,躬身向我又行一个礼才道:“是半腰,据说是明白了山脚打不动,换了战术。”
我绝望的闭上眼,真是天要亡我,山腰遍地山林,自然好动。绝望了半响忽然一拍桌:“不对!愚公那迂腐没这么好的脑子!”
我本该因胎里弱症才二八年华就在冰冷的棺椁中长眠,几日前醒来后却成了山神。
如今这愚公已是移了我三年有余,愣是没撬动我的脚趾头一下,现在这愚公忽然转了战术,真是叫神吃惊。
扶着腰站起来,我深呼一口气正要接着分析,门外却传来了一声轻笑:“山神大人这是怎么了?”
智叟是个桃花精,平日里化了个老头的人身在愚公家边上做好好邻居,眼下却是出现在我这他一直看不上的简陋山洞中,可见他是来说些烦人悦己的风凉话的。
抬起头视线触及来人,眼睛不觉一阵辣意。智叟声音骚气穿得靓丽,若不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我差点就信了什么花精最漂亮的鬼话。
眼下他拦住我去路,我只得停下脚步来同他周旋:“那愚公不知抽了什么邪风,开始挖我腰肉了。让我不舒服了,我又岂能让他爽快?”
智叟极为尖锐一笑,吊着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道:“山神大人这又是何必呢?左不过再容他几年,待到他入了土树倒猢狲散,又有谁记得这挖山之事呢?”
呵呵,看来愚公还没和你讲那著名的排比句:孙子的孙子的孙子??????
心下叹了口气,瞄着山洞角上那忙上忙下的小蜘蛛,尽量不去看他那张因怪笑而扭曲的脸,向一旁的绿意小仙做了个手势,他会意上前道:“智叟君有所不知,这愚公现下有了高人指点,正在砍伐腰间树木,一旦树木毁尽,后果不堪设想。”
智叟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半晌向着绿衣小仙道:“此计虽妙,可不若一把火烧了,岂不快哉?”
绿衣小仙拱手一拜:“春风吹又生。”
我抚了抚洞壁上浅浅的划痕,上面刻着一幅我本体的框图,细细打量之下眼有冷光闪过:“智叟,有时间在这儿说风凉话,不如去救救你那片桃子花孙,不然你凭借它们支撑的妖力尽失化不出辣眼的人形,怎么向日夜供你为美神的小妖界交代?”
智叟闻言脸色一变,一阵花香漫过,眼前已经空无一物。
凝起术法来到山腰,果然听见一阵伐木的声音,期间夹杂着的,广大劳动人民挥洒汗水的叫嚷声让我不寒而栗。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怨,非要弄死我?
心中暗暗叫了一声苦,我环着山腰看了一圈,捻了个小诀送去一阵加沙带石的老妖风,转头飘向了愚公山脚下的三间竹屋。
出乎我意料的是,家中并没有关紧门窗,显然是有人在。
我托起裙摆拾阶而上,忽闻竹屋内传出一道凉薄的声音:“患气经时久,临江卜宅新。喧卑方避俗,疏快颇宜人。有客过茅宇,呼儿正葛巾。自锄稀菜甲,小摘为情亲。”
我:“……”这不是杜甫的诗吗?这里的空间元素还真是混搭的很。
自三年前我穿进这个世界里,就觉得不对劲儿。这里大到朝代制度,小到生活习俗,都不符合我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朝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架空?
回过神,我打量了面前的竹门,直接穿门而过。
然后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