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忽然受了一道众力,她没有理会那生生要把自己折断的力量,手中的仙气为散,星光映照下来,孩子的眉间过了一丝魂力。
她眼漏希望,那星光却霎时暗去,她终于失去所有仙力,向着下空坠去。
眼底有了空洞之意,她闭上眼。
元盛曾经对她说,来世不要相见,他总会拖累身边人。
他最不想拖累她。
其实她总是觉得他说的不对,是自己一直太拖累他而已。
否则也不会让他损命。
腰间一疼,似乎是让什么卷着扔向了高台,她接力一滚,毫发无伤的回到了高台上。
奚宇面无表情的收回长鞭,却是前不久起幽使用的那个。
“你还有用,不能轻易死去。”
闻声碧水冷笑了一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无果,半空中的孩子跌落下来,她到底不忍心,举手接住了哇哇大哭的孩子。
奚宇看着她这个样子,看向远方:“起幽死了固然好,活着也尚可,这个世界即将崩塌,齐兮的术法也撑不了多久。”
齐兮的那个术法,也没有像撑多久。
碧波听着奚宇的话,感到一阵无力,心口感到了一阵绞痛,她一口鲜血喷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
乾清宫。
起幽被恢复过来的一众宫人簇拥到正殿,换上一身白衣,正式开始皇帝的丧礼。
这种时候,国师不知所踪,祭祀立场不明,太后自当独揽大局。
正殿簇拥着许多的大臣,他们等在原地心中有喜有忧。
太后一派自然万事不愁,祭祀手下的人很是平静,只有国师的人,惴惴不安。
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有什么命运,未知事物总是那样可怕。
“太后驾到——”
“祭祀到——”
跪下,行礼,起幽落座,看着底下的众人免了礼沉声道:“如今太子殿下下落不明,怕是已经不妙,众爱卿有何高见?”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对起幽如此直白的说法感到惊悚的同时不得不自行考虑起自身前途,静了半晌一位大臣出列:“单凭太后吩咐。”
起幽无言,等着反对自己的那个跳出来,却没有什么动静,她眼漏疑惑,转向齐兮:什么情况?
齐兮耸肩表示无辜:差不多得了,能作弊就作弊,没时间了。
起幽:······
她起身,宣布了一下自己想要国家富强太平以及稳定发展的雄心,然后走到了真正的龙椅宝座上,坐下。
底下的人犹如行尸走肉一霎时失去色彩,然后所有的拥护声变得飘渺,底下的人寸寸化为粉末,消失殆尽。
殿内忽然变得空荡荡。
起幽站起身,齐兮牵住她的手:“时间无多,走吧。”
起幽蹙眉,自发间取下一支长簪,划向手臂,齐兮眼中未变,连忙止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身体里的血咒,是可以阻碍一部分的幻象的,齐兮,我们将这个徐缈沉带出去吧。”
齐兮忽觉意外,他甚至有些不解:“是你先典型我的,幻想就是幻想。”
“不能一概而论。”起幽说:“若是都那么清醒克制,我们必将痛苦。”
有些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佩服碧波那种折腾劲儿的。
或许鲁莽不够成熟,也或许没有结果,但能去做的人,实在太少了。
她走向殿外,将血洒在空中,两道身影忽现,齐兮看着其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只觉意外,起幽却是回眸一笑:“瞧瞧,我的私心。”
天空忽然变暗,齐兮将虚影送走,一道雷鸣闪过,起幽皱眉暗骂:“什么玩意,真是讨厌。”
他抱住她,闪身来到观星台前。
观星台似乎被雷电击中过,有些破败,早已不见碧波身影,齐兮皱了皱眉,循着轨迹走过去。
视野开阔,变为大片的荒地,碧波站在其中,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和空洞,她看着走来的二人,眼光微微松动:“你来了。”
碧波与起幽是怎么认识的呢?
起幽当年拆了行宫,让碧波无家可归,她便找起幽单挑,谁知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她当时不敢相信起幽还能有人要,正如起幽不能相信她有为情所困的那天。
还一味的将自己作贱成这福样子。
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剑灵碧波,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碧波,你能告诉我,你身为剑灵为何连一个凡人的魂魄都找不出来?”
起幽看着她,眼神灼灼,碧波苦笑一声抬眼:“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该有多幸运。”
起幽微微疑惑,随着她的眼光看去,恍然大悟。
那里,站着与元盛一模一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