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此时是真的不甚平静,皇帝突然驾崩也就算了,竟然连选定的继承人都丢了。
众人六神无主之时,却被国师府忽然来人压下,如今都跪在大殿内一言不发。
碧波不在,位上做的也不是他们熟悉的太后,而是雅成太妃。
雅成举起茶杯抿了口茶,有人匆匆进门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她眯了眯眼,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叹了口气。
碧波想和起幽斗,看来是还嫩的很。
当然这也难怪,碧波为儿女私情所牵绊,而起幽是难得的一身轻松。
然而雅成并不知道,这场博弈里,起幽与碧波的对弈实在公平。
起幽也是被情感羁绊着的人,只不过她永远比碧波清醒,认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起幽她太清醒,所以能看清大局。
雅成足足思考了一刻钟的时间,看着地下大气不敢出的一众人,她做出了选择:“去,请太后。”
碧波手下的大臣站在一边听的清楚,咳嗽了一声:“太妃,此事不妥吧。”
雅成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手上握着皇宫内的禁军,所以才将别的臣子挡在了宫外,但这种局面从他们没有制住起幽的那一刻开始,都是枉然。
她端庄的勾了勾唇角,对他傲慢的态度并不惧怕:“程将军,这宫中到底还是太后娘娘说了算,难道将军想要造反不成?”
程将军脸色一变,好大一顶帽子。
虽然他觉得碧波是有这种倾向,但即使是摊牌也不是现在。
“太妃说笑了,臣听闻太后娘娘身子劳累,怕是不能来这乾清殿了。”
雅成眼中散开一丝笑意,这个将军还没有接到消息?就算没有接到消息,算算时间也该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才对。碧波手下的人怎么都这么蠢?
“太后娘娘驾到——”
“祭祀大人到——”
程将军脸色一变,在他眼里起幽一介妇孺到了也没什么,只是这祭祀······
祭祀与太后应该是不和才对!
齐兮确实是与起幽一同来的,他到寿安宫的时候,看到的是起幽将元盛吊在树上一阵毒打,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鞭子沾着湖中的凉水,抽在元盛的身上声音清脆。
“和我说说你们的国师大人碧波打算做什么,别让我白费力气。”
元盛抿唇不语,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许是听见脚步声起幽回眸看他,眼中聚集着散不去的戾气:“看来碧波不想兜圈子了,她应该将太子劫走了。”
齐兮点头:“不错。”
起幽冷笑一声:“好啊,我在这里待的很腻了,这是给我谋反的机会呢。”
思绪回到现下的乾清殿,跪得乌压压一片人的上头,是一张精致的龙床。
其上躺着皇帝年轻的遗体。
起幽没有理会旁人,走到床边挑起床帘一角微微蹙眉,皇帝脸色苍白,呈现着不可名状的病气以及······一丝不同寻常的诡异。
这样的诡异,太医院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上位者各怀心思,一时之间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要禀告给谁为好。
因着这样敏感的时期,与谁多说上一两句都等于站队。
起幽放下床帘,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少年,下辈子莫生帝王家。
“将皇帝安置了吧······”
“且慢!”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却是卿盛与一帮大臣冲了进来,开口的正是卿盛。
边上的程将军脸色一变,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到底是朝廷命官,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臣等来迟,太后娘娘恕罪。”
卿盛行了一礼,便是进入正题:“臣斗胆请太后娘娘下旨彻查陛下驾崩一事。”
起幽蹙了蹙眉:“怎么,你觉得皇帝驾崩另有蹊跷?”
“臣不敢,只是略觉古怪,陛下身体素来康健······”
“卿盛大人此言差矣。”队里有一官员站出,俨然是太后一党:“臣听闻陛下纵情声色多年,身体早已被掏空,何来康健一说?”
皇帝是一国之君,本来不应如此这般出言不逊,但不说昭和帝生前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就是有了实权现下已经逝去,又有什么说不得的。
左不过就是一句话,朝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向着皇帝说话的人罢了,所谓的守旧派,忠于的不是昭和帝,而是他们所谓的正统。
所以现下此景说穿了就是守旧党想借机打击国师太后两方罢了,这件事与国师脱不了关系,而一旦起幽顶不住压力彻查,就要与国师争斗,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也好借机把握一些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