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外室,生下来的孩子都没身份,还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真真是苦的一生。”
外室被人瞧不起,外室的孩子更被人瞧不起,连小妾的孩子都不如,说句丧良心的话,孩子流了,比生下来能少很多的罪。
想了想肚子里的两个,昔酥又叹了口气。
“秋水,等有功夫你让陌原拿二百两银票捐到庙里,也算咱们家给这个苦命的积攒点儿福气,但愿下辈子他能投个好胎。”
秋水点了点头,“夫人仁慈。”
诸葛家都不在乎的,夫人能想着帮孩子积攒点儿福气,已是大善。
是不是大善,昔酥心里比谁都明白。
苟素雅睡了一下午,只觉得浑身依旧酸软没什么力气,不过精神头倒是比上午要好上许多,托着沉重的身子,慢慢的在院子里溜圈。
“我娘说,咱们怀孕的人要多走动走动,生产的时候能少受很多罪,我生前两个的时候,倒是没受多少折腾。”
苟素雅不强求自己,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休息好在,再继续慢慢的走。
昔酥瞧了一会儿,走的飞快,肚子里还没显形的,对她的行动没有半分阻碍。
“素雅,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有多重?几斤几两?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你的有八九斤那么重?”
这根本就是把个=西瓜揣在了肚子上,睡觉都不太方便吧?
苟素雅被问住了,实在是以前从来没有人跟她探讨过这个问题,她也从来没考虑过。
“约莫的确有七八斤吧?毕竟孩子生下来大的,就有这么重。”苟素雅回答的不是很确定,生孩子之后的恶露,更让人难受。
其实,昔酥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顺气自然就好。
“夫人第一次怀孕,想的多,其实您不用担心,孩子在咱们肚子里都是慢慢成长的,哪能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
都是循序渐进的过程,等自己感觉到难受的时候,肚子也差不多该生了,没什么担心的。
苟素雅说的轻松,可昔酥觉得并不轻松,甚至都想起来当初亲娘生产的时候,亲爹的恐惧来了。
按照她的活法,反正苟素雅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肚子里还有一个要生的,就算是诸葛家的小子死在外头,苟素雅在诸葛家也有依靠。
但是人和人不一样,约莫她离经叛道,常人接受不了。
苟素雅听着被置办在外面的外室流了产,冷冷的笑了。
“这事儿可不是我让人做得,外室生养的身子,没了就没了,我家老爷子不承认,孩子活着,也是私生子,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苟素雅比昔酥想象中的接受能力还要强,不免让昔酥有些惊讶。
“你说的对,私生子的骂名,会毁了无知的稚儿。”单单借着闹到她家来的这手段,孩子没生下来,也是一种福气。
脑子不行,做什么都不行。
尽管苟素雅不在乎外室的孩子没了,却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拜别了陌家。
昔酥怕苟素雅半路上出事儿,让家里的侍卫一并跟着送人,免得出事儿了,事情该怪到他们陌家来。
昔酥预料的不错,外室不会让人去诸葛家闹,却想让诸葛夫人和她一起流产。
美其名曰是一命换一命,大家的孩子一起没了,也有伴儿,不仅仅是阳间有伴儿,阴司里也能凑成一对儿,毕竟是兄弟,是不是?
秋水听说了这个话头,没敢让人往夫人面前传,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乡下没有烦人的事儿,昔酥养胎的这段时间,竟是比在府城的时候气色还要好,也不总是孕吐了。
陌金峰又大半个月没敢在昔酥的面前露面,害怕被小妻子厌弃。
只是今日,因和范大人一起去下洋村看看沟渠的事儿,倒是离别庄近了。
范大人看着陌金峰,笑着说着:“陌大人,都到了晌午了,咱们也没个歇脚的地方,本官听说你家在这附件有个别庄,不如我们一行人去你家别庄歇歇脚,怎么样?”
这话也只有范大人能提出来。
陌金峰看着这群人,很是不想把人带回去。
“范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而是不太方便,内子怀孕在身,身体不好,已在别庄休息大半个月,连下官都不曾去探望,若是下官带着诸位同僚过去,恐让内子感到不适。”
范大人若有所思,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