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近二十年,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当年在柳氏手下吃了亏,那是她技不如人。但这笔她却是一直记在心上的,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屑也不好痛她计较。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柳氏一个流放的罪女,要办了她不过是轻而易举,但昔酥不想为此脏了自己的手。
她不是最看重萧宁吗?那就让她体会体会失去的滋味儿。
“王氏是个聪明人,本宫也不是白白帮她。”
……
翌日,郑麒交上了一篇策论,题目正是如何治理西南。
他在策论中提到,郗月已经平定,自然要划进齐国的版图。不妨就依着别的地方,在郗月设立州府,由齐国的官员做督使。
同时重用郗月旧贵,安抚民心。
昔酥看过满心欣慰:“麒儿,倒是比我和你父皇都聪明,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解!将来必成大器!”
“皇姑姑过奖了,这一切都是老师的功劳。”
昔酥也不点破他的谦虚:“既然如此,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吧,明日早朝,皇上亲自下旨,亲自选信得过的人送去郗月。”
郑麒不可置信:“真的吗?我可以吗?”
昔酥失笑:“你是一国之君,这天下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
腊月初十,齐国的小皇帝下旨,把原郗月国设置为郗月府,归入齐国版图。由齐国的官员监管,原郗月旧贵治理郗月。
同时派出文化使者,教授郗月人如何耕种。
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郗月已经平定,齐国接管郗月那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们惊讶的是,这旨意不是由长公主发出。
倒是由那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下旨。
莫不是昔酥长公主对那个位置真的没有野心。
但他们也仅至于猜测罢了。
真正热闹的,是那几个被皇帝亲自下旨钦点到西南做都督的人。
这事本来是好事,但现在已经腊月了,若是按照皇上的意思,现在就出发,那年都不能在京中过了。
况且现在天寒地冻的,若是在年前到不了郗月,那就只能在路上过年了。
家里的妻子老母哪里愿意,留不住人,自然就怨起了下旨之人。
“那小皇帝也真是的,这寒冬腊月的,就不能过了年再出发吗?”
好在男人们是拎得清的,倒也没有含糊:“这话可说不得。皇上年岁虽然不大,但他毕竟是皇上,不是咱们可以置喙的。再说了,国家大事,不是你们这些女人搞得懂的。”
抱怨归抱怨,该收拾的行李还是要收拾的,不过个把时辰,各家就收拾好了箱笼。
第二日,几辆马车就带着皇帝的重托,像郗月驶去。
督使走后,京中的年味渐浓,终于在腊月二十五这一日,清郡王和陌金峰轻车简从,压着郗月王进了京。
清郡王进京那日,京城下起了大雪。
昔酥和郑麒亲自带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清郡王一身白色战袍,面容坚毅。陌金峰一身白色袍子,隽秀无双。远远的看到城门,他便主动退到清郡王身后。
两人虽然都身着白衣,但一刚一柔各有千秋,看得京城多少少女失了神。
看到昔酥之后,清郡王驱马过来:“臣郑玕不负长公主所托,终于平定了郗月叛乱。”
昔酥亲自扶他起身:“郡王叔请起,平定郗月利国利民,您是齐国的大英雄。应该是本宫谢你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客套着。
就在这时,突然从城内冲进一群百姓打扮的,抡着武器就杀将过来。
对方目标明确,一是郗月王,二是昔酥。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没能幸免,对方一动手,就有不少百姓被牵连。
眼看一个村姑模样的人就要杀到昔酥身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置身事外的陌金峰突然出现在昔酥身后,把人一拽,拽进自己怀里。昔酥扬手,手腕上的暴雨梨花针飞射而出。
也因为陌金峰的这一拽,昔酥躲过刺客的刀的同时也让她的暗器威力大减。让刺客有了躲避的机会。
一时间,几人都变了脸色,陌金峰是讪讪,昔酥是震惊,刺客则是大惊失色。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间,暴雨梨花针虽然杀伤力大,但只能使用一次。而这唯一一次机会已经被用掉,虽然多了一个陌金峰,但在她眼里,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