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夫人今日在御花园的做派,明明就是在挑恤她。她不明白,宋夫人是太聪明还是太傻。
宋相确实是她的得力助手,宋凌也确实才学不凡,但天下间多的是人才,她不是非宋家不可。
因为带着情绪,所以昔酥在与宋夫人说话的时候,带了些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平瑶自与宋凌大人成亲之后,就很少有机会进宫。今日既然来了,不妨大家都留下来,在宫里用顿晚膳吧!”
长公主邀请在宫里用膳,这是多大的恩宠,但宋夫人不愿意。留在宫里用晚膳,就意味着会见到静宜大长公主。虽说两人是亲家,但两人在一处的时候,她总是要低静宜一头。
所以,宋夫人拒绝了昔酥的邀约:“府上事多,臣妇就不留了!让平瑶在宫里用膳吧,也请长公主转告她,务必要在二门落锁前回家!”
昔酥似笑非笑:“夫人放心!”
此时,添妆的也添得差不多了,除了与庆和公主关系亲密的人,其他人差不多都准备离开。
昔酥让倚梅寻了苏芙兰,两人相携回了储秀宫。
苏芙兰许久不见姐姐,见面之后就兴冲冲的拉着平瑶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的见闻。
“没想到徐相的孙女儿徐盈盈是个才女,对诗画颇有见解。之前她还收藏了我的一副墨宝,等与她接触过之后,妹妹才觉得自惭形秽。我那涂鸦之作,在她面前哪里上得了台面啊!”
“苏灵巧在宫中威风可大了,除了昔酥姐姐,哪个宫妃她都敢招惹,自她进宫以来,宫里可热闹多了!”
虽然苏芙兰前言不搭后语,但平瑶都能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这个妹妹在家时就时而少年老成,时而鬼灵精怪。
倒很少有这样黏人的时候,她在宋家小心翼翼,夹在宋凌和宋夫人之间左右为难。
与妹妹在一处,让她难得有开怀的机会。
昔酥看两人聊得高兴,也没打扰,而是与倚梅和几个小宫女一起研究今晚所用的菜式。当然,她不必亲自下厨,只是翻翻倚梅呈上来的菜色。
皇兄的孝已满一年,她们只是兄妹,守一年也就出孝了。
她吃了一年的素,肠子都生锈了,今日既然大家都在,昔酥打算开开荤,所以选了几个肉菜。倚梅去准备饭菜的时候,昔酥跟着小厨房的小宫女学着调酒水。
几人各忙各的,估摸着宫宴快散了,昔酥正打算打发人去请静宜。就叫她怒气冲冲的进来。
静宜是皇室中性子最温和的人,昔酥十几年来从未见她生过气。今日倒是难得。
昔酥亲手捧上一杯茶,又不停的替她抚着背:“姑姑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能将你气成这个样子。我倒想见一见了,能让一贯好脾气的静宜大长公主动气,可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昔酥难得耍宝,静宜脸上的怒气消散得差不多,但一想起宋夫人那个做派就生气:“除了那个宋夫人,还能是谁。早知有今日,我当时就算拼上所有的身家,也不会顺水推舟成全了这桩亲事。
就算当日真的坏了平瑶的名声,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便是。也能日日相见,总胜过现在母女相见一次还要被人像防贼一样防着!”
静宜正在气头上,说话也没太注意,所以在一旁说话的平瑶姐妹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平瑶脸色煞白,一脸愧疚的看过来,静宜这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人。
“姑姑方才遇到宋夫人了吗?她同你说了什么?”
昔酥一说起这事儿,静宜就生气:“可不是,春华宫没多大,哪能见不到。可让本宫生气的是,她临走之前居然对我冷嘲热讽,说什么女人自当出嫁从夫,是不是金枝玉叶要特殊一些。
进门一年,肚子没见动静,倒是日日想着回娘家,若是本宫真的想女儿,为何不直接接回去养着!”
平瑶不敢顶撞母亲,又不想让宋凌为难,只得缓缓的摇摇头:“女儿过得很好,母亲不要为**心了。倒是小妹年纪不小了,母亲多多替她相看相看!”
静宜恨铁不成钢:“你少拿芙兰来做挡箭牌,她的事我心里有数!且你一说相看人家我就来气,当年我也为你找了不少好人家。可你呢,一个都看不上,当时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多陪我几年。没想到,你居然想着那个宋凌,若不是他闹出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