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酒笺将快逼出的泪生生地给逼了回去,她倔强地抬头望着宋恪,宋恪却只是目视前方,平静如水,不为所动。
“皇后,你今夜逾越了。首先,没有人规定帝王必须日日宿于凤鸾宫,这样的话,这个皇后只会说成祸水,而且朕今夜还不想宿在凤鸾宫,你还想架一把刀在朕脖子上逼朕吗?你不能,否则这个笑话,就是皇后自己闹出来的。况且,身为皇后,理应端庄大方,而不应该这般失礼。你是皇后,大周的孝昭皇后,你该懂这些的。”
宋恪一字一句如同踩在霍酒笺心里,狠狠地踩烂了,碎成一片一片的。
“好,若臣妾不愿做皇后了。”霍酒笺稍稍冷静下来,松开了抱在宋恪腰上的手。
既然宋恪方才说夜夜宿在凤鸾宫的君主是昏君,而皇后是祸水,她便不做皇后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安安静静陪着就好了。要知道,以往有人骂霍酒笺是祸水时,霍酒笺总会道:“恪是吾夫,笺是恪妻,何来祸水一说?”而宋恪也会在一旁点头赞同,但是现在此类情况,霍酒笺却再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了。
“不可能。朕绝不允许,因为朕这一辈子只允许自己有一位皇后。何况,除了你,也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朕。你是草原唯一的公主,你的身份才是尊贵。”
宋恪说得很平静,很怪异,并无其他多余的话,却让霍酒笺忍不住一阵心寒。
“皇上是想说,皇上娶臣妾为皇后,只是因为身份?草原公主的身份?只因身份配得上,故而才不会另娶他人?没有其他别的想法了?”霍酒笺眸底一丝猩红,她方才的那一点儿冷静被宋恪的话冲散地干干净净,甚至居然直接质问宋恪。
宋恪默了良久,然后坚决地点了点头,那一霎那,霍酒笺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被猛然撕开一个大口子,冰凉的寒风无情地灌入。虽然霍酒笺不相信上午还轻佻戏谑她的宋恪一个下午就变得如此无情,但霍酒笺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火辣辣地痛。
“所以,朕现在可以走了吗?”宋恪见霍酒笺无力地垂下了手,目光空洞,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嘴没再说什么其他安慰的话,只是一句颇带嘲讽的话。
“可以。皇上是天子,无需经过臣妾的同意。”霍酒笺眸子看着地儿,但也只是一片暗黑,话儿说出来,却颇是嘲讽,与宋恪如出一辙。今日宋恪表现得着实蹊跷,若说宋恪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而且,这是一件大事,比天塌下来更严重。
宋恪听了霍酒笺这话,并不恼怒,却立在原地立了良久,而霍酒笺赤足于冰冷的地板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直漫上天灵盖,几乎要将霍酒笺整个人都狠狠撕碎一般。
“皇后,你先去床上睡着。”宋恪终究,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让霍酒笺赤足立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