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见二人定睛看着自己,尤其那碧桃满脸期待,不由得打起了精神,清了清嗓子,像足了私塾里跟先生背书的样子。
“普通蝎毒本不致命,寻常人哲了,只道割伤口、去毒刺、放淤血,敷以草药,数日也便痊愈了。可是这修成人形的琵琶蝎,毒气附骨,若不是碧桃姑娘修为在身,只怕早已暴毙。那琵琶蝎你我三人也见过,能化为老者,蝎身足有成人大小,这毒更是生猛,寻常方子是断然无用的。这解毒的法子,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
见云枫兜兜转转卖关子,碧桃不耐道“小子,让你想法子,怎个竟说些有的没的!”
云枫知道碧桃脾气,此时定是心急,也不恼“碧桃姑娘说的是,马上就说到了。”
面上讨好道“我少时在玄武阁习书,曾读到过先人所著典籍,上面记载‘北方有山,四季冰封;山中有草,叶如卵形;五年得花,花开十日;形似碗莲,片片雪白。’这说的,便是那傲冬雪莲。此物虽长于寒地,却凝日华,品格温和,最是蛇蝎阴毒的克星。”
碧桃听罢,没来得高兴,反倒一脸颓丧“五年得花!花开十日!你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卖弄玄虚!还什么‘北方有山’,现在这是南方七月天,难道真要跑到大雪山里守着花开吗?”
白淼安抚道“碧桃,莫要着急。既然云枫说得,定是有法子;即便是没得法子,你的毒也耽误不得,即便是雪山,也是要去的。”
云枫见状,忙附和道“法子是有的,也不用去雪山,在这城中,便能寻得雪莲。”
见云枫说的笃定,碧桃奇道“你不过也是初来乍到,怎么如此确信,城中能寻得雪莲?”
云枫嘿嘿一笑“你可记得山上小驿,听书的一群山中汉子?”
碧桃想想了想,不过是言语不堪,举止粗鲁的几个人,未见得有何可留意的地方。
云枫续道“这几人在闲聊时,提到了‘城南曲家’。这曲姓本就不多,能称得上大家大户的更是少之又少,据我所知,江南地界的有一户曲家,乃出了名的药商。玄武阁每年大量药材,便是从此家购得,其中不乏灵芝、老参、珊瑚,自然也有那奇货可居的寒山雪莲。昨日几人偶然提到曲老爷的名讳,不做二家,正是曲清。”
碧桃闻言忙道“还等什么啊?马上动身啊!”
白淼轻拉了碧桃,安抚道“云少侠既然绕了这么大弯子,才道出曲清,只怕这雪莲并非登门,许以金银便可获得。”
云枫颔首,道“白姑娘所言甚是,此物生不易、采不易、存不易,求者众众、千金难换。听闻,当年玄武阁向曲清老爷子讨要,也是卖了好大的人情,方才得寥寥几片花瓣。若是此时前去,定会碰壁。云枫心中已有一法,我们先去城中,再做打算。”
三人下山寻了辆马车,云枫特意为碧桃寻了个垫子,找个舒服的位置。
马车摇摇晃晃,碧桃倒是躺的安稳,心里颇为受用,开口到“看平时大大咧咧,没想到心思倒挺细,连山野村夫的闲谈都记得住。哦——知道了,定是因为吃了我家的桃子,方才耳聪目明,这般机灵。”
看碧桃好了心情,又恢复往日的伶牙俐齿,云枫心里也是高兴,在一旁点头称是。
偷偷看一旁的白淼,面目冷清,很难与早前温语相劝的模样联系起来,也不知,这面具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真如碧桃说的那般好看?
云枫出神,刚好白淼转头,两人对视。
一人坦荡荡,一人心尴尬。
不禁羞赧,红着脸道“白姑娘,以后叫我云枫可好?”
白淼不语,云枫左等右等,甚至怀疑对方没听到。
半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云淡风轻道“云枫!”
……
马车驶向城镇一隅,过客匆匆,乡间酒家。
云枫停了马车,对二人道“你们先等等,我去买些物件,去去就回。”
见碧桃面露迟疑,云枫笑道“碧桃姑娘放心吧,云枫说过,跟你们回去救人,一定言出必践。不说白姑娘身手了得,就是那仙桃,还想等你高兴,再赏给几个呢!”
碧桃噗嗤笑了出声“你少拿人打趣。若真能成事,回醉桃林,本姑娘舍出两个桃子!”
“小的得令!”
云枫满脸讨喜,转身进入街边熙熙攘攘的酒家。
半晌,见云枫从酒家出来,又到集市上,回到马车上时,手里大包小裹的。将碧桃和白淼安顿到一处客店,又一个人匆匆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