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云枫不禁吃惊道“是你?”
对面的人手持白玉笛,稚气灵动的脸上难掩愠色,冷着声音“是我,找你算账!”
不由分说,直接打了过来。
云枫脚下步伐变幻,影随身动,每一下刚好躲过对方的攻击,也不还手,一边后退一边道“叶姑娘,我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
“误会?”
叶灵兮眉毛一立,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个臭小子,准是想诓我,只要我一停手,立刻就跑是不是?”
这人是怎么了?云枫被打个措手不及,满脑子不明所以。
叶灵兮打了半天,却没碰到对方分毫,越想越是生气,越打越是委屈。
喘着粗气站在地上,一双灵动的眼前满满雾气,气的几乎要哭出来,恨恨道“打了半天也打不到,你躲那么远干什么,让我打几下能死啊?”
云枫一脸尴尬,这人……莫不是走火入魔了?试探着走了过去,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刚要开口,便被打个措手不及。
月色之下,长街之上,响起吵闹的声音。
叶灵兮一直闹到后半夜方才消停下来。
月色如霜,静静的洒在地面上。酒家客栈,一盆炉火,昏黄暖暖,微微跳动,两人团座,拉长了身后的影子。
云枫揉着生疼的肩膀、后背,偷偷看了看对方,满脑子尽是疑惑不解。空无一人的市集、突然出现的叶灵兮……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等开口,便见叶灵兮隐含怒气,一张灵气的脸被炉火映的更加生动,盯着云枫质问道“臭小子,忘恩负义、信口雌黄、不讲信用,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大帽子一扣,云枫更是摸不着头脑,回忆敬亭山。曾夜里偷看我……额……肯定不是这个;被对方搭救,然后护送那些孩子离开……好像,离开敬亭山时,曾说过……
眼见对方又要发作,云枫心中愁苦,这是招谁惹谁了?
可对方毕竟曾以身犯险,帮过自己,又不好发作,只得揉着肩膀小心试探道“好像……欠你个人情……还有,回来之后,去敬亭山看你?……”
闻言,叶灵兮更是怒不可遏,啪的一声把玉笛拍在桌上“亏你还记得,这都多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本姑娘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遭遇不测……确实差点,可是这也没多久啊?云枫不禁纳罕道“叶姑娘,我回来不过月余,也没多久吧?”
“一个月?”
叶灵兮冷冷一笑“装!使劲装!难怪山中姐妹们说,俗世间的男子没一个好东西,你明明已经走了一年多了!”
“你说什么?!”
云枫猛的站起身,将身后的桌椅撞倒在地。
叶灵兮被这架势唬了一跳,见对方一脸惊愕,满是不可置信,着实不想装的,不禁疑惑道“果真不知?……那你这一年跑哪去了?”
眉头紧锁,心中慌乱,不禁想起夜宿乡间客栈时,小师叔吴凡所说的话“承天门,恐有巨变!”,再看此地临近朱雀阁,着实诡异,心中预感不好。
看着叶灵兮,端正颜色,面露急切“叶姑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承天门是不是有大事?”
见状,叶灵兮缓和了神色,再开口时已没了刚才的疾声厉色“不知者无罪,既然事出有因,本姑娘便不跟你计较。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先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一年多?”
夜色已深,翻动的炭火,夹着热浪扑面而来,撩起金黄色的火星,转而化作点点灰烬,落在桌椅四周。
云枫将离开敬亭山后的事情,一一说来,有意将灵珠的事情隐而不谈。
叶灵兮听得认真,透过火光看向对方,明显发现,每每提到白淼之时,便不愿多言,眉宇间透着心碎般的落寞。
此时静下心神,再看云枫,炉火映照的脸颊,不复初见时那般阳光,竟有几分消瘦,面色也沧桑了些许,怕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头,不禁有些心疼。
待对方说完,叶灵兮只觉惊心动魄,不禁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云枫几看,直到确认对方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方才放心。
转而陷入了沉思,一切太过诡异。那个天人之姿的白姑娘,真的会下如此杀手?看云枫的样子,就算是亲眼所见也不肯相信吧。
“你说的男童,跟我在钱婆婆那里遇到的,应是同一人,没想到竟是他救了你。古灵精怪的小顽石,现在肯定委屈死了。只是……你确定看到的是白姑娘吗?”
云枫神色暗淡“我也不愿相信,可是……”
转而看向叶灵兮,不禁问道“叶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莫不是……专门为了等我?”
一张稚气灵动的脸,刷的涨得通红,一支玉笛打在云枫肩头,色厉内荏,抬高了声音“胡说什么呢?少自作多情了,我……我是生气……最恨不守信用之人。你……不是要问承天门的事嘛,今天实在是晚了,本姑娘困了,明天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自然知道。”
说话间,叶灵兮匆匆跑到客房,独留云枫一人,对着快燃尽的炉火,寒夜难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