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雪安排在VIP病房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苏雪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于为难他了。苏琛多次劝苏雪无果,他又宠着苏雪,光是看着妹妹撒娇他就受不了,更不用说苏雪还说出了那样的话语,近乎于在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雪儿,”苏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从来都以你为先,像刚才那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这么宠你,爱护你,还有爸妈对你也这么好,不都是因为喜欢你吗?单就一个程炙痕,搅不了什么风雨,你不要多想。”
这段话对于苏琛来说,算是心里话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苏雪,是百分之百的真心,然而苏雪似乎因为年少时受过的苦太多,所以才造成今天这个患得患失的局面,想想也是,自己应该理解她啊……
苏琛努力着想要说服自己。
苏雪却是依旧用悲伤的目光看着她,似乎不得到他的一个准确的回复,就不会罢休。
她现在浑身是伤,苏琛也不想逆了她的意思,不然苏雪的伤好了,心情又不好了,他会比苏雪要难过一百倍。
不得已,苏琛只能满足了苏雪的愿望:安排了靠近墨笑的VIP病房,并且在病房周围也安排了几个保镖。
然而医院里面,双方保镖打起来都比平常要容易得到救治些,所以各方都用力量进行了一番试探,并没有特别大动作。
苏雪这才得以接近墨笑。
她第一天住到了墨笑的隔壁的时候,就专门找了个由头去看墨笑,这个理由很是荒唐,门口的保镖见了她就开始皱眉头,手上拳头也竖了起来,准备揍人。但是苏雪脖子一伸,就开始喊话,“墨笑——”
里面半天没有动静,保镖的步子也开始向着苏雪前进,这种前进是同步进行的,因为苏雪也是有保镖的人。然而过了几分钟,对峙进行到了双方肩膀交接,苏雪被夹在中间像只小鸡崽,心里已经打退堂鼓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了墨笑的声音。
“叫她进来。”
这个声音仿佛天籁之音,苏雪第一次在心里觉得墨笑总算是做了个好事儿。她的喜悦很明显,虎口脱险之后,望向墨笑保镖的眼神都带了挑衅,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要进去,保镖就挡在她面前,苏雪本性暴露,不耐烦道,“让开!”
她一向柔弱惯了,这种保护色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本体,身后的保镖平时看到的也是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苏雪的不耐烦,粗暴去推对方保镖的举动,都带了一种浓浓的人设崩塌的感觉,让他们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
“叫你让开没听见吗?”苏雪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个程炙痕的保镖如此不给她面子,不给她面子岂不是就在挑衅她?今天不进去,苏雪都要唾弃自己,好不容易的机会,正面跟墨笑对话的机会……苏雪又往前几步,结果就听保镖淡定道,“苏小姐,墨小姐好心请您进去,这是没错,不过作为保镖,程先生也叮嘱过,有任何事与墨小姐有关,都要让我们一起随行。”
当真是好一招“程先生”!
苏雪气极,反正身边没有苏琛,一群保镖而已,她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程先生程先生,你满口都是程先生,还真以为自己是这人养的一条狗不成?我现在就要单独进去,你要是不让,我就让人把你揍一顿,看你还让不让!”
放嘴炮是放嘴炮,但是说真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就是这群保镖的错了。
眼下,双方各不相让,而苏雪跟在苏琛面前的大有不同的面相以及说话方式,都挺让这群保镖惊讶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该打的架,也总是要打的。
因为苏雪的这么一句话,双方剑拔弩张,这女人还幸灾乐祸,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程炙痕的保镖很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门内已经预见性的看见了这样的结局,墨笑的声音再次传来。
“让她进来……”
保镖突然福至心灵,领悟了墨笑后面还没说完的一句话,等到苏雪在他面前洋洋得意的走了过去,保镖便听到了墨笑后面的话,“……你也进来。”
至此,门锁。
门外的两方人马面面相觑,各自愣了三秒钟,然后坐下来,休息。
而门内,被耍了这么一个花招的苏雪在意识到之后,不禁气极,“你明明——”
墨笑懒得跟她废话,打断她,“你来到底是想干嘛?”
苏雪收敛了情绪,开始观察墨笑的病房,她发现对方的病房明显都有专人保洁,窗前床前的鲜花上次还是玫瑰这次就变成了月季;水果被切成各种形状,一个小叉子放在旁边,任她挥霍;就连病号服都不是穿的统一发的,而是程炙痕找人专门为她定制的……
这是在住院?说是度假都有人信!
苏雪仅仅是几眼,就看出来了程炙痕对墨笑的用心,而后者的随心所欲也是让她红了眼。
苏雪气的恨不得上前去把墨笑的脸给挠破,但是身后站着笔直的保镖身上凌厉的气势散发出来,让她行动一滞,勉强按捺下了嫉妒,又问道,“我今天找你,就是想问清楚,是不是你故意找人打我的?”
“什么情况?你被人揍了?”墨笑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而她又仔细看了看,看到苏雪被人打成猪头的模样,映在眼帘,又好笑又诧异。
她刚想说不是自己干的,但转念间又想到了程炙痕,不用想,这事儿一定是程炙痕让人去做的……自己跟程炙痕什么关系?就冲他这一手,墨笑也得认他当兄弟!!于是墨笑话风一转,也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不过……谁先动手的,我记得苏雪你应该清楚啊。”
墨笑话中有话,苏雪自然不会接,反正两人撕破脸也不是今天的事儿了,她干脆狡辩,“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