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墨笑颤抖着双唇,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笑一直以为墨母做了那些事后,她再面对墨母只有冷嘲热讽,可是,当她真的看到墨母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她才发现自己对墨母还是有感情的。
墨笑看了会儿墨母,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眼前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力太大,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哆哆嗦嗦,浑身发抖地问着身旁的人。
“这位大哥,请问一下,您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吗?”墨笑煞白着脸,现在,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泛着冷气,冷到骨子里。
那个男人摇着头,啧啧叹气,“这人也真是倒霉,过马路好歹看一下红绿灯啊,就直接闯过去,结果……”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墨笑眼睛呢一眨不眨,死盯着推车上的女人,眼前全是血红色。耳边是警车和救护车混合的鸣叫声。
许是墨笑的表情太过吓人,那位大哥出声询问:“诶,小姑娘,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啊。”
墨笑还沉浸在墨母的事情里,等到对方问了几遍后,墨笑才回过神儿,浑浑噩噩的说:“她是我母亲。”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受多大的刺激啊。亲眼看到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儿。
“那个啥,小姑娘,你要挺住啊。”周围的人一脸不忍,这还怀着孕呢,真是可怜啊。
不知谁对警察说了声,“家属来了。”墨笑被请过去问话。
警察例行公事,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给出了结论。
“我们调取了现场的监控录像,发现是她不顾红灯,结果与一辆行驶中的小轿车相撞。她的责任大一些,当然,轿车主人说他愿意支付医疗费用。”
墨笑眼里冒着泪,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刚出院就看到自己母亲浑身是血的被推进来,换做任何一个人估计都难以接受。刚才回她话的人应该是目睹了现场,并且处于道德配墨母来医院的。
从别人口中得知母亲出了车祸,墨笑现在只想哭。更何况还有警察。
程炙痕一直在旁边扶着墨笑,他怕墨笑受不了打击,虽然墨母对不起他们,但她好歹还是墨笑的亲生母亲。
“笑笑,你没事吧。”程炙痕嘴巴微抿,眉头紧皱,他很担心墨笑。
“不太好。”墨笑没开玩笑。
就在缓和的时候,进去的医生又出来了。
“病人家属在哪儿。”
墨笑立马就像满血复活一样,大声说道:“我,家属是我。”
“笑笑?”程炙痕不解,不知道墨笑会做什么,但是,一定不会太好。
医生看了她一眼,说:“病人失血太多,现在需要输血。你是病人的什么?”
墨笑脸色不好看,“我是她的女儿。”
“好,你过来进行一些输血前的常规检查,检查好了就跟我去输血。”
“不行。”程炙痕站出来反对。搞什么,墨笑还在怀孕。
墨笑知道程炙痕生气了,但是,“我要去。”墨笑坚定开口。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怀着孕,墨笑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啊?”程炙痕咬牙切齿,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一双手紧握着墨笑的肩膀。
“我知道。”墨笑低下头,轻声说着。片刻后又缓缓的抬起头,坚定地望着程炙痕说:“但是,她是我妈。”
程炙痕瞬间泄了气,他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墨笑再接再厉,“炙痕,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妈她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绝望。”声音轻轻的,却一字一句打在了程炙痕的心头。
程炙痕知道墨父的去世给墨笑的打击很大,那段时间,墨笑真的是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你去吧。”程炙痕松开抓着墨笑的手,忍耐着心里的痛。
墨笑跟随医生离去,程炙痕还站在那里,背影孤寂。
墨笑有点儿害怕,毕竟要从身体里抽出血。闭着眼准备挨过去,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你怎来了?”睁开眼赫然发现程炙痕站在身旁。
程炙痕终是妥协,“唉,我老婆在这里,我不去这里,去哪儿?”
墨笑突然间想哭,还好,有人陪在她身边。
一会儿功夫,结果就出来了,只是,医生的表情很奇怪。
“你真的事病人的女儿吗?”
墨笑莫名,“是啊。”干嘛问这话。
“那是亲生的,还是?”医生开口询问。
“当然是亲生的啊,医生,你为什么这么问?”墨笑知道医生不会随便说出这个话。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你的血型与病人不一样。”
医生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把墨笑炸的外焦里嫩,“是不是搞错了?”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脾气。墨笑脸上堆起笑容,又问了一遍。
“不可能,结果显示确实不符。”医生也没了好脾气,这是在质疑的他的专业性吗?
程炙痕先安抚了墨笑,又去给医生道歉,“对不起,医生,她只是受到的打击太大。”
“对了,你怀了孕,就算血型相符,也是不能献血的,危险太大。”这句话就像宣判死刑,彻底把墨笑的希望给断了。
这一会儿的时间,墨笑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怎么会血型不符,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脑海,有很快被她否定,她不相信自己不是亲生的。
程炙痕看着脸色灰白的墨笑,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其实,他心里是庆幸的,庆幸墨笑不能献血,说他是自私也好,冷酷也罢,他就是不想再让墨笑陷入危险里。
过了一会儿,又有医生出来,语气十分焦急,“病人家属呢?病人快要不行了。”
墨笑听到这个消息,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茫然无措。半晌才开口对程炙痕说:“我想进去看看她。”
按理说,是不允许的,但是,程炙痕还就是让医生同意了。
墨笑再一次站在墨母旁边,内心五味杂陈,有爱,也有恨。
墨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墨笑,笑了,“笑笑,妈知道自己这一生做的错事太多了,这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说到这儿,墨母停顿了一瞬大口大口喘气。
“我,认了,我不怪任何人,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墨母看着墨笑,突然流出了眼泪,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液,看起来很是可怖。
可是墨笑此时却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