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赖到日晒三竿才起床,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上下像被碾过一般酸痛。
她披了一件衣服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洗澡。
水温刚好,她捧了一把水在脸上,好让自己清醒。
看着水流进地漏,她湿濡的睫毛轻/颤。
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她很快就会没有一点隐私的暴露在他面前,带着那些不/堪的往事。
那摇摇欲坠的石瓦房里时常传来打骂声,哭喊声,它不像家,更像行刑场。
经常有纹身大汉满身戾气的到家里找麻烦,小小年纪的她看着父母被人推搡呵斥,只能躲起来不让他们发现,因为害怕被抓起来卖了抵债。
景瑞民和张秋玲如果赢了钱就不会打骂她,会让她吃热乎的饭,但如果输了,她就少不了皮开肉绽。
那个地狱般的家她早就想逃离了,所以天天盼着望着快点长大。
可真的长大后才知道,她必须加倍努力的工作才能满/足他们日益贪婪的心。
他们就像寄生虫般压榨着她的每一分钱。
她用力揪紧了手臂上的皮肤,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几道抓痕。
那些回忆太可怕,每回想一次都是煎熬。
景月闭着眼任热水冲刷自己,大约是时间太久了,她有些头晕。
她关了水龙/头,拿起浴巾裹好身体走到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
抬手摸摸脸,林牧夜之前虽然脾气差,但自从前几天开始对她却百依百顺,吃穿都要管。
这是谁也不曾给她的温暖。
一个人苦些累些没什么,但只要你体会过那份由心脏传来的炙/热,便会沉沦。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是住在金字塔尖的人,她甚至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她的过去太过狼狈。
怔仲间,她突然听到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
她警觉起来,生怕是他们打来的,但转念一想他们的电话已经被她拉黑,她压压胸/口走了出去。
看到来电显示后,她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是林牧夜,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
“喂。”景月两只手紧紧握住手机,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起了么?”只听那人语调轻松,好像真的没有介意昨天晚上的事。
“嗯。”
“你看下床头有没有一个文件袋。”
景月抬眼看去,对着手机道:“有的。”
“你帮我送来公司吧,开会要用。”林牧夜指节轻敲桌面,眼里波光流转。
“嗯,好的。”景月竖起耳朵却听不出半点异样。
挂断电话,林牧夜将手机往桌上一扔,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低声呢喃:“千万不要骗我……景月,我真的会生气的。”
景月来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
林牧夜斜着头靠在椅子里,看着电脑上的监控,今天她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卷了几道弯,让她显得清纯又妩媚。
陆助理看了眼电脑里的景月,提醒他道:“已经来了。”
林牧夜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
景月到了楼层就往总/裁办公室走,眼看就要推门而入,上次和她搭讪的前台小姐却拦住了她,一脸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景小/姐,总/裁在里面接待客人。”
景月看眼门口,点点头,“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