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聪明人，林牧夜自然懂他说的这句话。
白井要他离开景月。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会被赶走，他又心里准备，可真遇上了才知道有多难堪。
“我想看她醒来……”林牧夜眼眸低垂，看着地面上重叠的两个黑影。
他现在没有别的奢求，只要景月醒来，就看一眼，他什么都答应。
白井咬着牙关，没再压抑自己的怒火，奋力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双眼血红。
“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如果你不把她带出去，就不会遇上这种事！是你没有把她看好！”
两个戏子而已，都敢动他的女儿，林牧夜就在她身边却保护不了她，让他怎么把景月托付给他？
这些话语狠狠地砸进林牧夜的脑海，刺痛他的神经。
他何尝不自责，何尝不心疼景月，可是……他一定要等他醒来，不然就是死也不会走。
“抱歉，我要等月亮醒来。”他喃喃道，把心里的苦楚压了又压。
只要景月没事，他什么都愿意。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一个暴怒，一个愧疚。
终于，手术室里的灯熄灭了，一个戴口罩的医生打开门从里面走了进来。
“病人家属在吗？”
等候区的三人瞬间清醒过来，白井和林牧夜疾步冲到医生面前。
“她怎么样？！”
“我女儿没事吧？”
医生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扭头对林牧夜道：“你是她丈夫？”
“是！”
“手术一切顺利，病人脑子里的淤血已经清除了，孩子也没事，准备一下去病房吧。”
林牧夜听了一愣，他现在才想起来景月还怀着孩子，但更重要的是她本人没事。
这比什么都好。
孩子要是没有了可以再生，可景月只有一个。
VIP病房里，软瓶里的液体慢速滴入景月的血管里，她鼻子上还插着氧气，胸口微微起伏。
白井和沈语珠守在睡在另一张床上，等待着景月的醒来。
大概是太累了，沈语珠枕着他的胳膊沉沉/入睡，眉间却依旧是皱着。
白井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思索着景月醒过来会不会问林牧夜的下落，毕竟那人只在手术室门口看了她一眼，就被他们的人给挡下了。
他望了眼门外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
景月静静地躺在床上，僵硬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眼皮下的眼珠转动，忍着沉重的睡意，她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夜，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牵动埋针的手臂。
“嘶~”景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闭了闭眼。
下一秒，就有人影附了上来。
“囡囡你醒了？！”沈语珠弯下/身子看她，庆幸的眼泪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景月皱着眉看了她好半天才点头，喉头干涩发苦，她哑着嗓子问。
“林牧夜呢？”
沈语珠表情一顿，擦擦眼泪硬是扯出一个笑容，“他已经回天/朝了。”
“……”景月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她。
沈语珠被看得心虚，舔了舔嘴唇道：“他说那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坐在椅子上，拿过水杯，“宝贝先喝点水，待会医生会过来的。”
“他在哪里？”景月忍着疼痛又问了一次，手指拉住她的衣袖，“白夫人。”
沈语珠的瞳孔瞬间放大，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