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血癌。
这几个字眼狠狠地砸进林牧夜的脑海,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变凉,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夜晚的急诊科人来人往,医生护士脚步匆匆,鼻腔里充斥着呛人的药水味和血腥味。
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斜影,乌黑的头发晕出一抹幽青的光。
林牧夜过了好久才渐渐找回知觉,脸色惨白无力。
他抬手摸了摸脸,一手的温热湿润。
她……要死了吗?
景月再三拒绝自己的求婚、逃跑,都是因为……她要死了……
林牧夜抹了把脸,站起身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稳了稳身形,接起电话,就听到陆程焦急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不好了,景月要跳楼!”
“啪”
林牧夜的手一松,手机摔倒地上四分五裂。
……
医院顶楼。
夜风习习,冬天的风刮得人脸生疼,景月站在台阶上摇摇欲坠。
“景小/姐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陆程惊恐站在离她三四米的距离,央求着她。
“不必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景月此时异常的冷静。
反正早晚都是死,与其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不如早点了断。
自己消失了,林牧夜也就解脱了。
“别、别、别冲动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总裁交代啊!他非杀了我不可!”
景月站在上面回头望了他一眼,夜风将她的长发吹乱,显得凄美决绝。
“不会的。”她说,“我本来就没有几天可活了。”
陆程在下面急得团团转,没弄清她话里的意思,只听她继续道。
“我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天。”
“啊?”陆程彻底蒙了,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得绝症了?
在美/国的时候不是能蹦能跳吗?
一顿饭都能吃三大碗,这种人能得癌症?
陆程半信半疑的,偏偏景月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他张了张嘴,正手足无措时,身后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景月!”林牧夜气喘吁吁的冲过来,见她站在高处,急忙停下脚步。
“你别冲动,我们可以治好的,相信我。”
景月怔了怔,瘦小的身体随风晃动,喃喃道:“你也知道了?”
林牧夜双眼通红的点头,俊美的脸上满是泪痕。
“治不好了!”景月大吼起来,头发被泪水黏在脸上,“已经是晚期了,我最多只有三个月可以活!”
“牧夜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当初不应该赖上你,不应该和你相遇。”她看着林牧夜怔怔地说。
她就该好好的待在国内等死,不应该去法/国。
“不是的月亮,你不知道,能和你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与被爱,只能你下来我就一定会治好你!”
天台上的风更大了,景月僵硬的移动着脚步,腿已经失去知觉了。
她梗着脖子往下看了一眼,30楼,真的好高。
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摔得稀巴烂。
“月亮求你了,下来吧,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林牧夜眼含泪光的看着她,表情是那般的虔诚。
景月动了动脚步,颤/抖着出声:“林牧夜,我腿麻了。”
如果可以,她想在他怀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