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乔内心中,无数次想要服软,可每一次,尊严都在警告她。
若是被这个男人咬死,吃定,那以后就别想在有好日子。
男人都是贱性重,谁对他不好,他就非得要对谁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绝对不能服软。
她每走一步,都在心底里默念一遍。
身后,跑车一声轰鸣。
唐竞泽竟然一脚油门,车子从她身侧疾驰向前。
“喂?”
宋南乔真是不敢想象,他这个男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直接把车开走了?
抬眼望去,已经没了踪影。
火气外加郁闷,几乎是在一瞬间翻涌。
脚下步子更快,她只觉得脚疼的没了知觉。
莫名的红了眼眶。
在难也得挺下去。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迎面的寒风从衣领渗入,冷的打颤。
她席地而坐,抬眼望着空无一人的寂寥。
若是那群记者看见,估计她会成为笑话。
想要起身,却连半分力气使不上。
泪水从眼眶中汹涌而出,落在地上,连带着多日来的压力和不甘心,难过和伤心,全部都宣泄出来。
氤氲出的水雾凝结在脸上,一颗颗流进凉透的心。
她努力的眨着眼睛,紧紧咬住下嘴唇。
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一双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
她警觉,慌乱去擦脸上的泪。
抬起头。
“怎么还学会哭鼻子了?堂堂宋氏集团大小姐,宋总裁也不过如此。”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
将脚上的高跟鞋穿上,拿起文件和包,直接就要往前走。
唐竞泽一把给她拽回来。
“行了,我不用你给我道歉了行吧?”
他看着她,透过指缝流在脸上的湿意,心里莫名一紧,竟觉得难受起来。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倔!
十指连心,脚已经疼成这样,她就不能服个软?
深呼一口气。
二话不说,直接抱起来,往车那边走。
“你给我放下,我不用你。”
好矫情,可她真的很生气。
刚刚为什么撇下她就离开了?
现在良心发现,早寻思什么了!
才不要他假好心。
估计也是怕被媒体或者是狗仔看见,给他丢人罢了。
“你要是在闹,让人看见,拍下来照片,到时候贴大街小巷,供人饭后谈资,你和我可就真成了全国的笑话。”
他小声威胁。
宋南乔咬牙,抬眸看着他。
这种角度之下的侧脸,由着路灯昏黄的光芒打下来,他竟然帅的一塌糊涂。
她感觉自己已经无药可救,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看见他的帅气。
而不是痛恨他的骄傲自以为是!
“唐竞泽就没有人说你很讨人厌么!”
“有很多人说我潇洒多金,且有权有势,说我讨人厌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低头,睬了一眼被圈在怀中的女人。
似乎只有这样被制住,她才会老实一点。
真想要把她的嘴堵住。
让她少说点话。
他也能少生点气。
“真是自恋狂。”
每次听他说话,都来气。
不想再理会,却突然安静,反而心思都在脚上,感觉更疼了。
“怎么了?很疼?”
看着她轻轻的皱起眉头,他就知道,一定很疼。
“不用!”
声音很低,她有些委屈。
莫名触动了唐竞泽内心中的一片柔软。
这女人,也不是不会撒娇。
把她安稳的放在车上。
系上安全带,难得的温柔,让宋南乔心底里又开始泛滥那些有的没的,一拥而上的情感几乎成灾。
鼻尖酸楚,没出息的难受想哭。
“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他看着她,语气温和。
“你想知道么,我的尊严。”
话语落的很轻,她说完,不再看他。
“尊严么。”
他潭底波澜不惊,轻吐出口气,关上车门,绕过车身,坐进去。
启动车子,一个提速,绝尘而去。
迈巴赫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她一直疼的钻心。
没想到,脚上起的水泡竟然会这么疼。
从小到大,去哪里都是开车,要么就是有人陪着。
哪里穿着高跟鞋走那么多路。
想要自己下车。
被唐竞泽按住。
“算了,我抱你。”
她语噎的想要说点什么。
他人已经下车,到副驾驶拉开车门把她抱起来。
这算是柔情心细么?
她心底里一阵阵的,各种情绪交叠。
开门进去,他将她放在沙发上。
冷冷的睬了她一眼,随即上楼。
果然,这男人的柔情,仅仅只是几分钟,也就只能维持几分钟。
善良这几个字,就不应该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
“冷血神。”
她嘀咕一句。
用手指轻轻的戳动脚上的水泡。
一个个亮晶晶的,要不是很疼,宋南乔竟然感觉还挺好看。
低头数了数,居然有十二个。
嘴角都忍不住有些抽动。
破鞋子,以后再也不穿了。
肩膀处陡然觉得温暖,宋南乔抬起头,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手中提着医药箱。
“挑破之后,上了药,快点好。”
利落的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挽起衬衫的袖口,他蹲下身,温热的指腹抚上她受伤的脚,“痛吗?”
宋南乔没想到,他为了她找医药箱。
更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忙处理她伤口。
她惊怔,一时之间,脚不知该收回还是任由他握住。
“楼上书房的画是你画的吧?”
画?
她想起来了,之前他为了配合演戏,送了她一束玫瑰。
那会,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许觉得那是他第一次送她东西。
她想留个念想。
花会凋谢,可存下来的记忆,足够刻在心上。
她用水粉画了那束玫瑰。
后来,她走的急,并没有收拾。
“好久的事了,你不提,我几乎都已经忘了。”
“我只是看不出来你会画画!”
“你没看出的多了,难道还要我一件件的说给你听?”
“倒是不介意,听一听!”
“你不介意我介意。”
她突然想起高中那会,学校跟风写情书,她还嘲笑过这种是白痴行为。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去碰,直到遇见,一个叫唐竞泽的少年。
曾经不会的事情,结果变成每天的不厌其烦。
为了见他,自己每天都会在学校门口堵他,她从不会去食堂吃饭,为了看到他,天天跑去食堂,和他点同一菜系,即使自己不喜欢。
她对他,什么都做过,热情的有些疯狂,她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天天被左琳数落。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唐竞泽的高冷,并不是只隔了纱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