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贺,这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也是你的造化,国内开花国外红!巴顿与巴伦父子做事非常严谨,他们这次购买你的20幅画,只是试试你的画在法国市场的深浅,如果你的画一旦进驻法国画界市场,在法国举办画展就是早晚的事情,你名利双收的时刻到了,你的好运将挡都挡不住了。”
似乎就是在瞬息之间,命运翻转,一路飘红。贺桃芳犹似梦中。
“小贺,你没事吧?你怎么不吭声?”章之明道,“是不是有种中彩的感觉?”
“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真假,确切的说,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抓住这次机会。”这些年来,真真假假泡沫一般的事情,在贺桃芳面前上演的并不少,“我只是担心这是个泡沫,一旦落实起来,就像空气一样消失。”
“哈哈,挫折遭受多了,便疑神疑鬼。”章之明笑了起来,“你准备一下,巴伦跟我约好明天早晨九点钟,带你去海河大道大使馆见个面,进一步确定一下画作交易的事情,口头协议达成一致后再签合同、给定金,一步步落实下来。”弯来绕去,直到这时,章之明才抛出这次打电话的真实意图,“你作好心理准备,明天早晨八点准时来画协,我们陪你九点准时去大使馆去见巴伦。”
第二天清晨八点,贺桃芳精神焕发地刚迈进市画协栋梁画栋的宽大朱漆木门,门卫及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立即笑脸笑迎:贺画家来了,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
贺桃芳笑着道谢,刚进到四楼章之明的办公室,里面七七八八的人迎了出来。更令她深感讶异的是,陈敬涛也在其中。
“陈……陈领导也在?”贺桃芳一愣,转身就想离开,“我想我来得不是时候。”
“小贺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呢!”章之明暗暗对贺桃芳使使眼色,努力化解着尴尬的气氛,“尤其是陈领导,可是为你在日理万机之中专门抽出时间来陪同,一大清早就让司机送过来了。”
“我恐怕承受不起!”贺桃芳转身出门,准备下楼。
章之暗跟了出来,小声道:“多一个人帮助,多一份力量,你不要因小失大——”趋近贺桃芳,暗暗警告着,“一个心里没大气的人,如何享受得了大福、创造了大的价值?”见贺桃芳没的执拗了,章之明心里暗暗一乐,故意大声说,“这是我们银海画协向外界展示集体的团结协同,还没开始气氛就不对,这事情是进行不下去了。”
“是啊,大家都很感慨贺画家为我们画协开拓了一个新局面,带来新气象。”陈敬涛不愧是画协领导,气度非凡,主动化解矛盾,“你用行动说话,让我充分认识到自己当年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让你受委屈了!”
“是的,你与程小仁、宋袅袅三人当年的那曲戏,将我逼上绝境,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贺桃芳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改变她人生路的,除了离婚,便是当年这三人导演的莫须有的“代画笔事件了”。从天而降的灾难,地上杂草般丛生的耻辱,她为此受过多少白眼,受过多少流言蜚语的震荡,承担过多少莫须有的指责与恐惧,甚至一度失语,她不可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没事没事,“但细想来,这也是我的命:当我善良得近乎迂腐时,各种妖魔鬼怪便在我生活里兴风作浪,无所顾忌,将我的尊严踏在脚下,让我去领悟人可善良,但不可对恶一无所知。”
陈敬涛颇不自在地搓着双手,难堪地干笑着,求助地望着章之明。
章之明咳嗽两声,话中有话地道:“为人莫把事做绝,否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柿子不能总捡软的捏,否则柿子一朝变成红灯笼了,又得王朝马面的贴过来,不是自己给自己套上变色龙的标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