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直说吧,你不用说话。”吕绯雪道,“我听见了你在外面闹出来的许多风言风语,你一定得注意,我们做的是慈善事业,凡事要以慈悲良善为怀,见不得是是非非的,你再要这样下去,我只能辞退你,到时你带着孩子到哪里去藏身?你可要想清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贺桃芳内心骇然,她一直害怕的就是遭吕绯雪辞退后无处藏身,她倒没什么,回黄山沟老家,凭一台电脑一根网线,便可继续从事她的绘画交易,只是这样会耽误晓池的教育,她不想离开朱健民后,就无助到必须要回老家求助觅食的地步。
不!她不能输。
吕绯雪自觉掐到了桃芳的要害,眉毛一扬,颇为自得地道:“你看我身为圆善乐助中心的领导人,对上要接见各方面的大人物、企业界要人;对下,要知道贫困者的所需所想;还要策划各种公益活动,平衡各种关系的礼常往来;实体方面,还得负责下面的茶楼、素食店,你们十几个人的工资;宣传方面,我还有杂志,还有专栏,你看我得驾驭多大的摊子啊,我只比你大八岁,你看我负责的摊子有多大!你怎么连自己身边的小事都处理不好?现在看来,你与前夫离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当时只听信了你的一面之词。”
“嗯,嗯。”事实如此,贺桃芳发自内心的敬佩,也暗自沮丧自己到目前为止,还跻身于一片迷茫与混乱之中。她的内心,是自觉将吕绯雪降底了好多等次来看待的,她从来不敢将自己与吕绯雪相对并论。吕绯雪无论是才貌,言谈举止,交际能力,远远在自己之上,她贺桃芳唯有埋头感恩戴德地听从她的安排与召唤。一旦吕绯雪真的要辞退她了,这座城市,哪里还有她与晓池安身立命之地?
“以前我总是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现在想来,你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肯定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你也应该从自身找找原因。”吕绯雪道,“你的喉咙好后,还是要去茶楼里帮帮忙,打打下手,你看其他职员周末都知道去,她们有的比你小十来岁,还是家里的独身子女,都知道见眼色行事,你却不是在电脑前呆坐着,就是在画布面前呆立着,其他员工有意见的,弄得我都被动……”吕绯雪说着,电话突然想起,她立即按了电话,温存无限地道:“蔡总,什么事情?请我中午吃饭?这么好心吗?我看一定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要我作陪衬的吧?”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将你的古筝带上,好好收拾一下,待会我开车来接你。”电话那端传来蔡和群的声音,贺桃芳见吕绯雪对她挥了挥手,正欲走出茶定,吕绯地却将手机从耳膜旁拿开,盯着贺桃芳道,“下不为例,你要好自为之,不然我只有辞退你了!”
颤颤兢兢的贺桃芳,如同走钢丝般维持着眼前的日子,找不准哪一天就会惨遭吕绯雪辞退。
危水的港洲村南边,洪水已退却,险情已排除,乡相关部门预备让该村一部分人先回家,以减少安置点的负担,并陆续满足村民们回家的愿望。
不论回多少村人,许丁山依旧一如既往、井然有序地安排危水派出所全体民警辅警,提前两天,清除沿途公路的残树断枝、污泥垃圾,将村垸打扫干净,然后去安置点帮助民众将行李搬上车,将村民们送到村委会后,再将其所有行李送回家,不让他们在灾后有半点凄凉无助的负面情绪。
渐渐地,返乡民众特别依赖危水派出所的警察,如果见不到警车,看不到身穿警蓝色制服的民警,他们不愿意上车,不愿意挪步,不愿意回家。
许丁山非常重视乡民们对他们派出所民警的依赖,他更加叮嘱民警们做好每一个细节,不要让乡民们失望。
当赵先民老人与众村民一道,从安置点被送达到村委会后,一路热热闹闹的,被民警们关照得无微不至的回到村。到了家里,面对灰墙冷炉,孤寂的感觉,如同屋顶上的蜘蛛网,丝丝缕缕地交织在心头。
他发了会呆,慢慢打开民警们置放在家门口的行李,抱起一床被垫,推开房门,突然看到床上有条蛇在蠕动,惊叫一声,丢了被子,跌撞着跑到隔壁王敬泽家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