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手里抓着狗尾巴草,百般无聊的走着。夕阳西下,她来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
自从听到百里骄休妻弃位的消息后,苏浅的耳根子就没清静过,不论她走到哪,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可见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至于百里骄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整个金盛国只有她知道……
百般无聊的睡了下去,苏浅枕着自己的手,忽而想起百里骄对她笑的样子,有点熟悉,又带着点陌生。
百里骄现在在干什么呢?这么急急忙忙抛下京城一切,还昭告天下,为的就是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吧?
可惜她的心还是不愿意接受百里骄。苏浅被伤得太深了,心里存在一道永远都没法治愈的伤疤。
苏浅一眯眼,睡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呼吸沉稳,梦里的她很快乐,可让她真正快乐的,却是以前在王府里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
王府内,大厅里的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下人们纷纷被命退,谁都不敢看热闹,小命要紧!
秦音坐在主位上大哭,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点不剩。蕙贵妃说她为王府操劳过度,确实如此。
她整个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加上百里骄给的这番打击,让秦音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随时随地要驾鹤西去一般。
百里骄倒是不同于秦音是歇斯底里,他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哪怕一个微小的挑茶叶动作,都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秦音在求他,求他不要休掉自己。
但百里骄心意已决,他这时目光温和的看向秦音,仿佛只有夫妻这层关系瓦解掉后,他才会把秦音重新当表妹看待。
“你以为你休掉我,苏浅就会回到你身边吗?”秦音突然改了话锋,把矛盾引到苏浅身上。
苏浅是快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可百里骄不领情,他道:“这件事和她无关,当初与你成亲,是为救你一命。你现在正值青春年华,有大把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本王身上。”
秦音颓废地坐着,脸上的泪都快流干了,还是撼动不了百里骄心里的想法,她此时有些绝望,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后悔?你真的要休我?”
百里骄最后看她一眼,便出了这个门,意思再明显不过。
直接扣得要碎的秦音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和百里骄不爱她相比,这种耻辱来得更快。
当初人人都羡慕她的婚礼,她嫁了个好夫君,可不过短短两年,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知晓。百里骄从大婚当日,就从未踏进过她的院子,也未曾跟她亲近过。
外头看着是很风光,别人一口一个淳王妃的喊,可现在,秦音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感!
“王妃,您别伤心……王爷就是一时糊涂了。”
秦音用袖口抹去泪花,她心里那团爱,似乎在慢慢转化成了恨。她不甘心自己的所有付之东流,费了那么多心里,她不要这个结果!
百里骄出了自己的王府后,站在门口呆了一会,他突然有点迷茫。
他要去哪里找苏浅?
天下之大,可容百川山河。苏浅有心躲他,就会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京城没有苏浅,确实死气沉沉的。
守卫牵来一匹快马后便退下。只见衣袍翻飞时,百里骄策马的身影早就远去了。
他要去白雀城,去那个苏浅生活过的地方,等一天,等一年,十天,十年,都要等回苏浅。
带着这样的痴心,百里骄抛下身后繁华的京城,肩上承载着默默无言的城墙,还有王府里那片哭声,直直远去,毫不留情。
带着对苏浅的愧疚,百里骄马不停蹄,不敢休息,他怕晚一步就天地人间。
本来需要几天的路程,硬生生两天到达。百里骄风尘仆仆回白雀城时,正好看见八月在那买菜。
百里骄没有惊动她,而是选择了一家离苏浅店铺不远的客栈住下。
他心想,苏浅肯定不愿意自己去打扰,自己不如在暗中守着她,慢慢让她回心转意。
次日一早,苏浅果然回来了,她在外面避了快十天的样子,也没听到白雀城传来什么消息,便没心没肺的回来。
她哼着歌,手里还拿了串糖葫芦吃,右手牵着老马,像个下江南的游客。
因为她总是带着标志性的面纱,所以不少人认出了她,还纷纷喊她“苏老板。”
不得不说,被人这样称呼,还……挺爽的。
苏浅一进城门,没撞见百里骄,倒是遇上了百里呈。
两人见面,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这让在客栈二楼看着的百里骄内心泛酸。
他不在的日子里,两人就是这么慢慢亲密的吧?
他现在,后悔得想当场自刎。
苏浅回头看了看,一脸疑惑。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