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盈,两个貌美少女为这雪色添上色彩。秦音在大雪中捞回自己的东西,顺道架好了画质,让苏浅坐下,自己为她画画像。
苏浅穿着斗篷,扫了扫肩上的雪,然后缓缓将兜帽卸下,她坐在亭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个笑容却深深刺痛着秦音,忍着不舒适,秦音沾了沾墨,开始在白纸上绘画苏浅的轮廓,轮廓很容易描,废不了多少墨。
最难勾勒的是苏浅的眉眼,很难画得传神,也很难画得栩栩如生。秦音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面对这双让人沉溺的眼睛时,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画都画不出来,有些烦躁。
苏浅远远的和她说:“怎么了?”
“眼睛我画不出来,王妃,你的眼睛……太难画了。”
苏浅也不知道这话是夸她还是无奈于她,起身走到了秦音身后,只见自己被画得很逼真,就是没画上眼睛。
忽然福至心灵,苏浅道:“眼睛就不用画了,我觉得这样很好看。”
秦音攥着笔,打量着画许久,和苏浅对比起来,简直画不出她的好看。
罢了!她又不是天生来给苏浅画画的!
两人正在交谈时,忽然听到一阵踩雪声,一块暗黑的衣摆先撞了出来,苏浅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吧,又要见面?
烦死了,百里骄到底能不能滚出她的世界?要不然,她走也行啊?
果不其然,百里骄来了,看见两人都在时,微微松了口气,笑道:“原来你们在这。”
秦音笑吟吟的,拿起了地上的伞去给百里骄挡雪,“表哥,那个媚娘怎样啦?没事吧?”
秦音故意问的。
“无法,她自从……”百里骄忽然一顿,改口道:“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你不用担心。”
秦音灿灿的想:“担心?不存在的。”媚娘现在就敢这么横了,保不准以后得一手遮天啊?秦音有些头疼。
很快,这里就没有了秦音的立足之地,因为百里骄的眼神一直锁定在苏浅身上。
这种场面真是尴尬至极,若秦音走了,苏浅会尴尬,若秦音不走,秦音自己尴尬。
她好歹是个大小姐,哪受过这种感委屈。
苏浅也没起身,静静看着画像,眼神始终没有飘到百里骄那边。说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可对方一直蛮横闯入自己的视线里,该怎么办!?
秦音收好了伞,下意识想给百里骄扫去肩上的雪,不料百里骄后退一步,直接躲开了她的手。
百里骄这么做,仿佛是想在苏浅面前避嫌。
秦音在心里冷笑两声,甜甜道:“表哥,刚才你真是的!一点都不帮我!”
“你别胡闹了。”百里骄不太想和秦音交谈,他现在想做的,是想问苏浅一句你冷不冷。
想罢,百里骄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苏浅身上,“天寒地冷,王妃别冻着了。”
苏浅的斗篷很厚,根本不需要百里骄这么多此一举,可百里骄就是忍不住,看着苏浅对他这么冷漠,他的心不舒服,拼了命想把自己的一切给苏浅。
现在这么做……
会不会晚了?
旁边一道藏不住嫉妒的眼光投了过来,秦音穿得也很厚,可她就是忍不住的发抖,刚才百里骄说什么?
让她别胡闹?太好笑了吧,她拼命帮苏浅说话、做事,居然被打上了“胡闹”的名号!表哥啊表哥,你实在太伤我心了。
“表哥……”
“阿音,天色晚了,我先差人送你回去吧。明天你想来找你苏姐姐玩,随时可以。”百里骄转身,笑着在说。
可秦音宁愿百里骄不笑,这笑容太虚伪了,还不如直接面无表情。
苏浅脸色微微一变,她可不想和百里骄独自相处,拉住了秦音,“我送你出去,明日……你再来。”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百里骄却拉住了苏浅的手,这场面,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苏浅这一站起来,刚才的披风也就掉落下去,可她一点都不在乎了。抓着秦音,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最难受的,当属秦音,不知为何,她对刚才那句“胡闹”,实在是太过失望了。
她仰慕的表哥,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她已经长大了啊。
“浅浅,本王有话跟你说,你留下。”百里骄强硬掰开苏浅抓着秦音的手,隔在两个少女之间,“阿音,今天你自己回去,表哥和你苏姐姐有话要说。”
“好。”
秦音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可袖子里的指甲掐得掌心好痛。她扭头走时,整张脸黑了下来。
看着秦音离开的背影,苏浅的心迅速灰暗下来,甩开了百里骄的手,宝贝似的卷起了刚才秦音为她画的画像。
重新带上兜帽后,低眼一看,苏浅才发觉百里骄的披风在地上,还被自己踩了很多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