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那抹笑容刺入了宫女的眼中,将苏浅的头拔得更高了,睥睨着苏浅,高傲道:“还有胆子笑呢?看来是之前的教训不够。”
苏浅疼得满脸扭曲,如果现在能松绑,她肯定当面给这人一拳!
宫女扭头道:“姐姐,可以开始了吗?”
坐着的宫女点头。
一瞬间,角落那盏幽灯灭了,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阴森恐怖。苏浅只觉得头上那只手松开了,头皮痛得差不多可以原地飞升,恍然间,宫女点亮了两根蜡烛。
映照在这两个宫女脸上,明晃晃的,加上下垂的眼角和冷漠的表情,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苏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不行……她至少得拖到百里骄来。
她不想再受伤了。
可时间过得好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苏浅真怕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姐姐们,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一直针对我。”
宫女啐了一声,“你的出现就是个错误!懂了吗?”
苏浅咂舌,灿灿点头。
“怎么还不来?”拔她头发那个宫女等得不耐烦了。
苏浅松了口气,看样子,暂时还不会对她动手。估计是在等什么信号。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婚嫁了吗?父母康健吗?”苏浅扯了些话题,企图和这两个绑匪帮凶套关系。
她是真心的。不过宫女们却很不屑,对地上的苏浅翻了个白眼,“你再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浅缩了缩脖子,闭紧了嘴巴,再也不说话。
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那个宫女对着苏浅的后背又是一脚,使尽了生平力度,似乎要将苏浅的脊背踹烂一样。
一脚还不够,继续踢第三脚。
苏浅的身体本来就没好全,被宫女这么一踹,差点原地飞升,脸色惨白,忍着痛道:“姐姐看我不顺眼,不如把我放了吧。”
“你想得美!待会有你好受的!”宫女恶狠狠地盯着她,看着那张滑如蛋清的脸颊,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嫉妒!
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如果添上几道疤痕,会不会更美?
宫女笑得一阵阴沉,袖口里藏着的匕首已经迫不及待了。
露出来的刀口在阴暗中闪出一阵白光,特别明显,苏浅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动了动手,绳子松了些。
“对了,上面的人还说了什么?”那宫女正站起来发问,忽然转头望了眼门外,得意的神情顿时蔓延上了眉头,低头看了眼苏浅,冷笑道:“就让我们好好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苏浅的眼睛往外瞟了两眼,只见那昏黄的纸灯笼越来越近,拿灯的是个没有眉毛的太监,整张脸下耸着,倒三角眼,鹰钩鼻,颇有弧度又刻薄的唇,无论如何,都只能让苏浅联想到阴鸷的反派人物。
不过既然绑了她,那这儿就没有一个好人。
似轻似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宛如流星锤一样砸在苏浅的心上,等她再次抬眸时,撞上一张阴白铁青的脸,吓了她一跳。
紧接着,似男似女非人类的笑声,倒是蛮符合这屋子的气氛,把温度降到了极点。
“公公。”那两个宫女低头行礼。
看样子,这个公公地位还不低。
苏浅对这三张脸并不熟悉,一时想不出是哪个妃嫔的手下。
“东西呢?”公公抱着拂尘,许是多年卑躬屈膝,脊椎弯得有些直不起来。
两个宫女拿出了一包东西,堪堪一打开,里面放着的是无数根让人毛骨悚然的银针。
长的有一指长,短的有指节那么短,看起来各有用途,实际上就是用来折磨人的酷刑。这种刑法是从地牢传出来的,用针刺犯人各个脆弱的部位,直到逼迫犯人们承认罪行。
可苏浅犯罪了吗?
没有。
太监拎起了拂尘,扫了扫,示意宫女们可以动手了,阴阳怪气道:“好好伺候这位小主。”
说完后,目光阴森地离开了,在外面乘凉,把接下来的事情留给宫女,他只是来传话的。
“是。”两个宫女对看了一眼,等待已久的场面终于可以施行了,特别是刚才踹苏浅的宫女,脸上异常兴奋。
从皮革袋上拔出来的银针仿佛还渗着层冷光,苏浅给自己建立起的心里防备顿时崩塌,当刑具摆在她面前时,她差地慌乱了。
地牢是苏浅永远的阴影,包括跟地牢沾边的东西。这一切让苏浅恨之入骨。
而现在,又要第二遍再次尝试这种痛苦,仿佛是个轮回劫,等待她的尽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这一刻的心里灰暗起来,照不进一点光,只有想到百里骄时才微微松泛,可现在百里骄在哪?!
为什么需要百里骄的时候,他永远不在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