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骄失魂落魄的从四王府出来,差不多是被百里呈轰出去的,这是他家,不是让百里骄撒泼的地方。
“自己管不好人,就想把矛头指我身上?百里骄,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呢?”临走时,百里呈还不忘嘲讽一波,站在大门口外看着背影落寞的百里骄,心里格外愉悦。
百里骄马也不牵,叹了口气,身后的话罔若未闻,目视前方,但眸子里始终一片黯淡。
苏浅就是他的光,现在光散了,眼睛看东西都没有焦距了。
百里骄在想,苏浅会去哪?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不见了?明明早上两人还真么如胶似漆的。
他不相信百里呈说的话,苏浅不可能会离开他,否则按苏浅的性格,断然不会跟他假装恩爱。
可是现在,要去哪找苏浅呢?京城那么大,百里骄生于斯长于斯,头一次觉得很茫然,天地无垠,没有苏浅在身旁,连那欢声笑语传到他耳边时都变为苦涩的。
走到了大街上,百里骄伸手挡了挡阳光,那双明媚的眸子眯了眯,然后无所谓的放下了手,人群暗涌,只有他脚步缓慢,左右看着,每看一个背影,都觉得是苏浅,可又不是苏浅。
苏浅的背影婀娜娉婷,沾着三分魅意,七分娇俏,长发总是服服帖帖地顺在身后,只要她一侧脸,便能看见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
百里骄都快找疯魔了,扒着人便喊苏浅,失望地看见那些背影的正脸后,又说了声抱歉。
一而再再而三,不少少女都避如蛇蝎的避开了百里骄,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传染源头。
寻了一路,百里骄偶然想起那日和苏浅共游京城,踏庙会,放花灯,回忆不断涌现在脑海中,放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悲伤。
百里骄迫不及待想见到苏浅的笑容,嘴里痴痴念着,趔趔趄趄的还是走回了家。
“王爷。”
门口的守卫齐声道,好像是一堆无情的工具,面无表情地喊了声王爷后,便各司其职,站得端正,一丝不苟。
百里骄踉跄走了进去,还未走到前院,便听到一阵琐碎的声音,忽然听到了“苏浅”两个字眼,百里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藏在隐蔽的地方静静听着。
王府里,下人们流传的话多多少少吹进了他耳边,但百里骄都没有当真,人活在这世上,闲言碎语是少不了,但如果是有关苏浅的,那就不一样了。
他说过不会让苏浅再受伤害,连语言这种攻击也不会放过。
竖起耳朵,百里骄头微微往后靠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下人的声音很近,可以听得很清晰:
“我听说王爷急急忙忙回来之后就又出去了。”
“还能为了啥?去找苏浅那个坏女人呗。”
另一个疑惑的语气道:“听说早上有人看见苏浅穿着男装出去了?”
“是啊,跟她那个奴仆八月一起穿男装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去干嘛,啊!我知道了!”
“你快说!”
那个下人一脸得意洋洋,连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苏浅肯定是带着自己人逃跑啊!否则她穿男装干嘛?”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天天困在这王府里,还被咱王爷捏在手里,做什么都要被监视,是我也受不了。”那名下人越说越小声,还有些心虚。
听到这,百里骄猛地睁眼,眉头已经拧得睁不开了,心里一紧,莫非苏浅也是这么想的?
不会的……苏浅那日已经跟他表明过心意,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否则苏浅直接拒绝他不就好了!
“这是一方面啊,你想想,自从她认识咱王爷以后,那日子不是多灾多难的?一方面要防着人,另一方面还要担心会不会有人在暗中放冷箭,啧啧,这日子也不是咱这一般人敢过的。”下人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可怜苏浅。
三王府里,苏浅的风评是不好的,下人之间的流传就更是过分了,这还是第一个这么肯为苏浅“着想”的人。
“是呀,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要不是有王爷保护着苏浅,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嗑着瓜子,两人在角落里偷懒,谈论着事情。
百里骄靠在墙头,久久都没有缓过来。沉了口气,虎口把着太阳穴**,心中犹如比泼了一盆冷水。
似乎真如这两个下人所说,苏浅在这里的生活一直是水深火热。而他口口声声说要一直保护苏浅,可如今呢?连这些下人都敢随便议论苏浅。
百里骄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一败涂地、一无所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看不住,干脆就放苏浅一个自由?
脑海里混沌的想法交杂在一起,冲得百里骄一阵恍惚,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吓得那两个下人赶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