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呈上了那封谢罪书,上面还沾带着两滴血,还未干透,似乎刚渐上去的。
轻薄两张纸,却像有千斤重。百里骄恩了一声,“办得好,下去领奖吧。”
“是,谢王爷。”密探退了下去。
谢罪书交到了百里骄手上,他看也没看,直接撕了。
这封信,本来也就是他伪造的。
程夫人的死,可以说是完全具备,也不算死得冤了。
随后,那些碎纸被烧成了灰烬。
不多时便有皇宫里的人出来了,进了王府,领事的是一个太监,脸上漠然,对百里骄道:“王爷默哀。”
随即颁布了程夫人在地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
程夫人尸骨未寒,消息就传到这了,还真是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开心的,有担忧的,还有不在意的。
开心的多是一些仆人,因为程夫人平日苛待下人,民心不是向着她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没多少人伤心。
程夫人死后,依旧享受该有的葬礼待遇。百里骄也确实做到了。
另一边,百里骄也知道了,连带着程夫人的事,宫中的静妃被打入冷宫,二人的父亲也锒铛入狱,家族在一夜间没落了。
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三日后,苏浅勉强能自己起身,虽然身子还是很虚弱。
百里骄寻了许多御医来为苏浅调理身子,药一副副的喝,效果却不大。
眼见着,竟然一天比一天消瘦清减。
苏浅揉了揉眉心,微笑着:“王爷,我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百里骄不悦地蹙眉,舀动汤勺,把药送到了苏浅唇边,“喝了。”
语气带着两分命令,苏浅张开了嘴,只是稍微沾了点药汁,就哭得皱眉,一下子把百里骄推开,“太苦了,我不想喝。”
“多大的人了还怕药苦?”百里骄宠溺着道,无奈放下了碗,从旁边的盘子拿出一颗蜜饯,送入苏浅嘴中,“甜的吃了,苦的也得喝了。”
苏浅一咬牙,捏着鼻子把药灌了进去,竟然觉得这药苦得惨绝人寰,比受过的刑罚还苦呢!
整张小脸不由得皱成一团,眉头紧得抚不平。
百里骄顺了顺苏浅的背,连忙再拿了颗蜜饯给苏浅。
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充满口腔,代替那难受的苦涩,也跟苏浅现在的心情一样,一半甜蜜,一半苦涩。
看出她神色不对,百里骄柔声道:“怎么了?自从那日把你带回府里后,就没见你笑过。”
苏浅苦涩摇了摇头,“我没事呀。”
不是她不想笑,而是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堵心。
当时,苏浅和百里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入狱后别人也是说她活该,可知道真相的寥寥无几,如今这般出狱了,别人定是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本来苏浅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人生在世,偶尔被人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可那些闲言碎语……还带上了百里骄。
这就不得不让苏浅起疑了,她这次能出狱,百里骄做了什么?
而这些日子,苏浅也发现王府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程夫人。
联想那些下人的话,苏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敢开口问百里骄,生怕得到的是一个会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你哪里不舒服吗?”百里骄往苏浅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
苏浅摇头,虚弱着说:“王爷,我想休息了。”
“好。”心里虽然有疑惑,但百里骄顺着她的意,替她掖好被子,在苏浅的额头上落了轻轻一吻,“你好好休息,本王晚点再来看你。”
转身出门后,百里骄的脸色骤然变了,方才的深情款款变得目无一物,甚至有些毒辣。
假装睡了会,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后,苏浅从软榻上起来,掀开被子,穿好了鞋出去。
打开了门,这是苏浅第一次从牢内出来后,真正感觉到释放了。
新鲜的空气撞入鼻腔,脑子也被冲清醒了,苏浅感觉心里没那么压抑。
不知道为什么,跟百里骄在一起时,她总觉得百里骄有事情瞒着她。
转身想去院子散步时,忽然有两个端着水的下人急急忙忙走过,嘴上在讨论着什么。
苏浅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柱子后,鬼使神差的偷听两个下人说话:
“唉!你说她怎么又回来了?真是狐媚子啊,把咱王爷害成那样!”
“嗳嗳嗳!你可别胡说呀,小心你自个的舌头,先吃萝卜淡操心,咱做下人的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另一个下人神秘兮兮回头看着苏浅的屋内,悄声说着:“小心被听见了!”
“怕什么?她不是在牢里受罚了吗?估计得躺很久。唉,为了这个狐媚子,百里骄真是不惜一切,连程夫人都可以牺牲掉。”
听到这,苏浅忽然被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