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百里骄走了进去,轻声唤道。
朝思暮想的人在眼前,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泛酸起来。眼前的少女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眼中的灵气似乎被磋磨掉了许多。
百里骄第一时间想将苏浅拥入怀中,却又怕弄疼她的伤口,只能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整张病态的小脸显露无疑,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显露无疑,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微微渗出了血。
百里骄看得一阵心疼,同时也在痛恨蕙贵妃。
“王爷。”
苏浅被叫到名字时,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地牢里怎么会出现百里骄呢?他不是应该在府里吗?
“是本王,你没事了。”
轻描淡写几个字,却如同千斤重压着苏浅的内心,这些日子来,所有的猜忌和谩骂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偏偏百里骄这一句关心,彻底让她崩溃。
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泪花,轻轻一眨,落了下来,滚烫地滴在桌子上,迸溅出一朵朵暗色的花儿。
这滴泪在划过半空时,也滴进了百里骄的心中,心里抽疼一下,哄小孩的语气道:“怎么了?哪里疼?不怕,以后本王保护你。”
他百里骄,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苏浅。
吸了吸鼻子,苏浅擦掉了泪水,“我不疼。”
百里骄把她轻轻搂着,安慰地拍着苏浅的后背:“是本王害了你,让你受这些苦。”
苏浅知道,百里骄此次救她,肯定费了很大一番力气,得罪的人肯定也不少。她最恨这种选择的戏码,只不过,百里骄选择站在她这一边,那她也一定和百里骄同进同出,再有什么危险,她愿意和百里骄一起面对。
苏浅以为自己的冤屈被洗白,也没想太多,毕竟是百里骄办事。
她不知道的是,在地牢的某一处,程夫人也在受刑。
“唔!!!”
程夫人咬紧了牙,脸上的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被挂在木架上,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啧!少给老子装死!”
其实牢头不过是抽了程夫人两鞭子而已,不过程夫人终究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当然没受过这种罪,所以两下就扛不住了。
牢头刚才接到了百里骄的话,所以也没再动手,只是手头上还在不断威胁着程夫人说出实情。
程夫人一头雾水,疼痛已经让她丧失了理智,不过在承认罪名这件事情上,程夫人还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
如果不是百里骄吩咐过不要下重手,牢头都快以为程夫人就是清白的了,啧!细皮嫩肉的,这几鞭子下去肯定会留疤痕。
“本夫人说了,这事根本不关我的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王爷!”迫不得已,程夫人又搬出了百里骄,殊不知自己已经沦为一颗棋子,接下来等待程夫人的,就是一句话而已,是生是死,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上了。
“嚯!臭娘们嘴还挺硬!”牢头好笑地看着程夫人,现在除了程夫人,恐怕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牢头冷不丁地说:“方才三王爷来过了。”
像是听到了救星的名字,程夫人连力气都有了,急着追问:“王爷在哪!我要见他!我有话要跟王爷说。”
“不用喊了,三王爷是不会来的。”牢头环着手,在一旁坐下,端着水大口灌起来。
程夫人的脸渐渐塌了下来,“为什么?!”
“喏,别怪爷没人情,爷就行行好,在你死前大发慈悲告诉你一声吧。三王爷去接苏浅姑娘出狱了,至于你嘛——”
牢头说着打量着程夫人,“当然是死罪了。”
晴天霹雳。程夫人哭了起来,“怎么可能!”
虽然程夫人心里不想相信,但事实真相已经赤裸裸摆在她面前。前面被抓时,程夫人都不愿相信这些事是百里骄做的,但……事实胜于雄辩,百里骄确确实实把她扔进地牢了。
不……不!!程夫人嘶吼着,双眼通红,“不可能!一定是那个贱人撺掇王爷!要将我杀了!一定是这样的!”
牢头喝完水,咂了咂舌,“自欺欺人啊。”
御书房内。
静妃跪得膝盖疼,可再疼,也没有心疼。明明是来替自己妹妹求情,求好像挖掘到了这么多年来一个不愿揭开的真相,冷箭一样刺在心上,拔也拔不出来。
“妹妹……”静妃抑制住了哭泣,她在这边哭,程夫人在那边哭,也算姐妹两心有灵犀了。
“皇上……真的不能吗?”最后的乞求如同街边的乞讨者,卑微屈膝,等待着皇上的决定。
从静妃刚才进门那一刻起,皇上就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想法,甚至没有一点动容。
仿佛这件事对皇上的影响,还不如皇上身边的太监说“今天的茶泡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