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没有问题,是退热散表的方子。”他慢慢地抚着羊咩须,顿了顿继续道,“药渣有一味药错了。本来药方上写的是防风,但是药渣里的是黄芪。”
“之前病人病情反复,现在看来肯定就是这药错了的问题。”吴大夫从药渣中取出一树片状药材展示给众人看,道:“这个是黄芪,本草中有记载,黄芪味甘,性温,归肺、脾经,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补气药。而药方里的防风具有发表,祛风,去湿,止痛,是治外感风寒,头痛,风寒湿痹的良药。这两种药虽然都是树茎类药材,但外观区分明显,药性相差也很大。即使经验不足的药房小二也不会轻易弄错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样低级错误,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众人闻言,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唯独明珠淡淡地看着吴大夫,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药包,嘴角微微地勾起,淡不可察的笑了一笑。
沈姨娘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个激灵:“这怎么不可能。这药是我让嬷嬷亲自去抓的,还吩咐药房的小二仔细地核对过的。这怎么可能有错!”
吴大夫在附近一带是个有名的大夫,找他上门看病的人很多,听过见过不少这种宅内争斗的事情。加上这个有问题的药方并不是他所开,药也不是在他的药房抓的,自然是不想理会太多,卷入内宅是非斗争之中。他含笑淡淡地对沈姨娘开口道:“我是大夫,你们给药方和药渣让我看,我便依照看到的和知道的直说。你若是要问这没可能错,怎么会错的?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吴大夫说完此番话,恭敬地向众人微微欠身行礼后,便拿过药箱告辞离开。
此时的沈姨娘已经想到问题的所在,明泽所吃的东西都是经由她安排的,药包是吩咐自小伺候自己的嬷嬷去抓的,肯定不会有问题。其实之前在前院听到明珠说药渣有问题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想到傅方氏身上了。正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如今再听吴大夫所说更加肯定,只是现在在庄子里没有大夫人和老夫人做主,只怕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但是要她咽下这口气,她怎么能做不到?!
她看了明净一眼,知道这个大小姐也是个好的。便满脸焦急地走到傅方氏和明净面前,扑倒跪在地上哭诉道:“夫人,大小姐,请为明泽做主!这药肯定是被人换了。这里居然有人想谋害傅家的子嗣。如此狠毒黑心之人,一定要查出来禀告老爷和老夫人知道。明泽才三岁,怎么能白白让他受了这苦。”
傅方氏听见沈姨娘的哭诉,也没有把明净和明珠放在眼里,嗤笑一声道:“沈姨娘,大夫是我给你请的没错。刚才你也听吴大夫说了,这药方没有问题。而拿着药方去抓药的和煎药的奴才都是你的人,你说我该如何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