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奶奶,陆奶奶!”
苏沐秋突然从梦中惊醒,惊叫着坐了起来。
陆承言就坐在她床边,见状,忙上前安抚,“放心,没事了,我奶奶暂时脱离了危险。”
听到“脱离危险”四个字,苏沐秋惊恐未定的表情渐渐褪去,瞳孔也开始慢慢聚焦,整个人终于清醒。
“你……”她如今再见到陆承言,依旧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躲闪着目光,垂下了头。
陆承言见她只会躲,微微叹口气,拿起放在床边护士交代的药递给她,“这是护士让你吃的。”
苏沐秋接过药片,却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我自己会吃的,陆先生。”她说话很客气,客气中又带着疏离,似乎不想给陆承言添麻烦。
即便是对她心有愧疚,可陆承言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而且,他真的是讨厌极了她这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放在心里,只一个人默默承受的性格。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陆承言紧紧地盯着她,期待着她开口。
她如今算是他奶奶的救命恩人,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小苏儿,如果她承认,那不管她有什么难处,他都会帮她。
哪怕是帮她对付苏家,对付苏晨夏,他都在所不惜,谁让她是奶奶的救命恩人呢。
可她这样窝窝囊囊地逃避着,什么都不说,那就别怪他不出手相助了。
“我是苏沐秋,是苏家的二女儿。”
苏沐秋淡淡地抬眸,眼底一片平静,似乎不再期待什么,那苍白的唇角还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陆承言眉头紧蹙,咬着唇狠狠地盯着她那双黯淡的眼睛。
好,不说是吧,那你自己受着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刚好这时,奶奶的主治医生来找他,说,老夫人已经清醒了,陆承言忙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
集团办公室内,金色的阳光从窗明几亮的大落地窗里洒了进来,落下了一地碎金。
近日陆奶奶恢复得不错,也能吃点简单的饭食了,陆承言在照顾之余,还得来公司处理工作,忙得如陀螺般团团转。
前两天,他们公司刚和国外的一个跨国性企业达成了合作,还剩些利益分割问题在进行谈判,他得回来守着。
正在看那些陈列的条款时,梅林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陆总,查到了。”
陆承言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实际上,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忙放下手边的工作,拿过文件翻开来看。
梅林见他打开文件,在一旁做了简单的汇报:“您猜的不错,苏沐秋才是十年前住在陆家的小苏儿,而她母亲,就是老太太嘴里的‘大苏’。后来他们回国,偶然间,苏家人听闻她们跟陆家的渊源,就让苏晨夏顶替了苏沐秋来跟您和老太太接触。”
陆承言看着文件上苏沐秋出国的日期,以及各种照片,眼神逐渐阴冷。
良久,他狠狠地将那沓照片和资料扔在了桌上,“那个苏家,简直用心险恶!”
他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气的踱到落地窗旁,看着窗外的那些钢筋水泥铸成的灰蒙蒙的城市。
梅林跟在陆承言身边也快两年了,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
以前他生气归生气,但很少表露在脸上,可如今,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大动肝火,看来,苏家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熬了。
“还有呢。”除了这些之外,陆承言最想知道的是,苏晨夏既然已经骗到了他,为什么又要把苏沐秋推上他的床。
梅林小声道,“其他的,暂时还没查清楚。”
“苏晨夏呢?”陆承言忍了很久,才终于平息下来。
既然苏家要玩,那他就陪他们玩,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儿来。跟他斗,找死!
“听苏家人说她病了,如今卧病在床。”
“好。”陆承言冷冰冰地吩咐道,“去告诉苏家,我晚上去他们家吃饭,顺便看看苏晨夏。”
梅林点点头,转身出去通知苏家了。
陆承言抬腕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想起什么似得回到桌边,拿起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
“看着苏沐秋,她那边的任何动向都要向我汇报。”
……
苏家。
听说陆承言要来吃晚餐,整个苏家从中午吃过饭后就开始打扫。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但这是那次婚礼取消后他第一次过来。
更何况,他奶奶生了病,可苏晨夏这两天却在闹脾气,甚至都没去看一眼,如今陆承言要来,他们全家当然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晨夏,乖,别闹,陆承言来了,你就说点软话哄哄他,人家奶奶生病你都没去看一眼。”
“婚礼他说取消就取消,还得我出面去跟所有亲朋好友解释,我丢脸丢大了,凭什么还得我哄他!”苏晨夏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原本取消婚礼么,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又不是以后不办了。可那天妈妈都打电话告诉他,她心情不好,让他来哄,他却没出现!
苏晨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又不能发泄,只能使着小性子跟陆承言冷战。
“乖,你就装病,装柔弱,男人啊,都吃这一套,听妈的。”苏夫人软言软语地安慰道。
正交代着,楼下的佣人上来通报,“夫人,陆先生来了,老爷叫你下去呢。”
“好好好,马上就来。”苏夫人轻轻地拍了下女儿的手,指了指被子,让她躺下。
苏晨夏了然,揪过被子蒙住了自己。
刚走下旋转楼梯,苏夫人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承言,只见他依旧是一脸清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忙走过去寒暄,“哎呦,承言,你奶奶好些了么?”
陆承言淡淡地抬眸,“前两天出了点小状况,刚做完手术,抢救过来。”
“这么凶险啊,你看,我们这做亲家的,本来应该去看看,但,这几天夏夏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我们就没顾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