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鬓边的玉簪,阿喜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下来,她想起陵止予为她在鬓边簪的那朵绢花……
要是陵止予还活着,看着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夸一句好看?
抽出玉簪放在梳妆台上,阿喜觉得瞬间被抽走全身的力气,突然对一切事物失去了兴趣。
刚刚觉得新奇好玩的玩意,现在在阿喜眼中均是黯淡无光。
与阿喜的无力相似的,还有远在帝应学院的陵止莘。
陵止莘醒来那日执一离开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陵止莘面前。
听孟章落说,他除了吃饭,一刻也不曾停止修炼。
不会睡觉,不会洗漱,饿了就吃,饱了修炼,像个不知疲惫的修炼疯子。
孟章落曾尝试劝说陵止莘去看看执一,却被陵止莘拒绝了。
孟章落、兼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个个的皆不让人省心。
陵止莘这是在惩罚自己,她觉得自己不配再获得幸福,不配再开怀大笑,也不配开心,她将父母和大哥的死化作枷锁,背负在肩上。
她一刻也不敢去想执一,每当那时,她总会想起父母和陵止予的离世,她觉得那样的自己是在犯罪。
当她痛苦的时候,就会加紧修炼,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好受一点。
她要变得强大,调查清楚父母的死因,她要手刃仇人。
陵止莘的一切表现,陵止胥看在眼里,却有些痛苦。
他希望妹妹自己努力成长,不至于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可真当陵止莘刻苦修炼时,他却觉得心疼。
别人感受不到,他却一清二楚,陵止莘这是在借修炼惩罚自己。
平日里,一个夜晚灵力运行一个周天是最合适的,可陵止莘不管不顾,加快灵力运行的速度,一个夜晚灵力运行两个周天。
陵止胥曾尝试过这样的修炼,他只觉得仿佛有千万把刀子摩擦着自己的血肉,经脉被庞大的灵力撑得生疼,可这确实是很有效的修炼方式。
他想劝陵止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每当他要对陵止莘说几句的时候,陵止莘总会淡淡的看着他,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仿佛在说,我都知道,可转瞬间,就会显现出决绝之意,逼得陵止胥无法开口。
当他转身去寻找执一时,却发现,执一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那个时候,执一正被兼佼强行压在浴桶中洗刷,一向干净整洁的执一整个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干枯的野草,白净的身子被兼佼毫不留情的刷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似的。
兼大少爷下手没个轻重,很快执一的背上便出现好几道血痕,就算这样,浴桶之中的执一也像个没事人一般闭眼修炼,仿佛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无法阻碍他。
从纳戒中翻翻捡捡许多药材,兼佼一股脑全倒进浴桶,搅拌了一下,也不管执一,拉着陵止胥便出了门。
“你说他俩邪门不邪门,执一像疯了一样,只知道修炼,要不是长时间不吃饭会影响修炼,我觉得他饭也不会吃,你妹妹也是,听落落说,一个夜晚居然强行让灵力运行两个周天,他俩这是不要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