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安心?”
邓麒麟反问,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是呀!比较安心!”
冷月重复的,满脸正气,心无城府。
“麒麟哦,”她低唤着他:“早就想和你好好的谈谈了,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今天呢,既然碰上了,那我就说说心里话吧。”
她顿了顿,注视了他几秒钟。
“我想,以你的条件、才华和天赋,只要你选择正确的努力方向,也会像你父亲一样成功的!只不过……”她沉思着,想了一下说:“现在的你,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你需要帮助呢!”
“帮助?”
邓麒麟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弄错?”他停止了笑:“我邓麒麟从小自己打天下,大事小事自己拿主意,我会需要什么帮助?”他摇头,猛烈的摇头。“特别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小姐的帮助?你——不要让我把牙齿笑掉哇!”
“不不!麒麟,你真的需要帮助!”
冷月温和的声音,像个大姐姐一样。
“你又孤独又寂寞又自卑!你不但像个迷途的羔羊,还像个飘荡的游魂!你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你甚至不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前途!”
冷月勇敢的望着他,望着邓麒麟的眼睛。
“麒麟,对不起!很对不起让你受伤!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有一天,你实现你一切的梦想,找到你真正的另一半,你就会庆幸的,庆幸这一切,包括今天的选择!”
她热情的把手放在邓麒麟的手背上。
“让我们成为朋友吧!让我在其他方面来帮助你,来完成你的梦想!请允许我帮助你!”
“什么?”
邓麒麟涨红了脸。
他甩开冷月的手,像是触电般的跳了起来。
“告诉你冷月!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大叫着说:“我是孤独寂寞又自卑,因为我被困住了!被我爹地困在这里进退不得!你能帮得了我什么?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我能帮你!我当然可以帮你!”
冷月直视着邓麒麟,呼吸急促的鼓动了她的胸腔,她的声音激动而不稳定:
“我可以让邓总放了你,还你自由!但前提是——你必须去深造,去系统地学习!去重新打造一个更具实力的,有思想的,有深度的歌唱家!而不是……流浪艺人!”
“流浪艺人?”
邓麒麟大大的震动了。
然后,他那凶恶的眼光迅速的变得沮丧而悲哀了。
他慢慢的垂下了头,慢慢的车转身子,嘴里喃喃地说:“我不需要帮助……不需要帮助……”
“说的好!冷月!说的真好!”
不知何时,邓总来到办公大厅,他边鼓掌边向冷月走来。
看着不期而至的邓总,冷月微笑着,颇有深意地说:“你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邓总!”
“是吗?”
他反问着来到冷月的面前。
他望着她,深深切切的望着她。
当他看到她的憔悴和苍白,而且,一贯服饰讲究的她,今天竟穿着家居服,他深感意外。
“冷月,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没,没什么。”
听到邓青云这样一声关怀的询问,冷月的眼中轻轻的蒙上了一层薄雾。但,这里是在办公大厅啊,在众目睽睽之下呀,她该表现出坚强。
“我是来……噢,麒麟!”她转头去看邓麒麟。“这几天你去‘梦里水乡’了吗?我落在那里的东西有没有被他们收起来?我的外套和包包!特别是我的钥匙……在我的包包里,所以我来问一下。”
“额,是这样哦……”
邓麒麟怔住了,他的眼神也瞬间的暗淡了。
望着冷月,望着大病初愈的冷月,他的微笑是苦涩的。
“那么你今天——会不虚此行。”
邓麒麟转身进了顾问室,他拿出了冷月的外套和包包。
他把这些东西往她怀里一放,喉咙沙哑而悲凉:
“原来,找回这些东西才是你来的目的;原来,自作多情的人是我;原来,自以为聪明的人也是我!”说完,他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
“站住!邓麒麟!”
冷月大声的叫住他。
邓麒麟站住了!大厅里所有的目光也都定住了!定在邓麒麟的身上,定在冷月的身上,也定在邓总的身上。
大家像是看一部精彩的,富有悬念的大片一样,和剧中的人物同悲同喜,产生共鸣而忘了一切。
邓麒麟却头也不回地说:
“冷月小姐,从我认识你时就知道,你——从来都不属于我!但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刚才的那番话!因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和我说话……从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用棒子,敲醒我!”
说完这些话,他转身返回到冷月的面前。
“我要谢谢你,冷月!”他望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说的是对的!因为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些问题。现在,我想清楚了,真的想清楚了!我再也不想做一只迷途的羔羊!再也不想做一个飘荡的游魂!我要去追求我的梦想和前途了!这条路可能漫长而艰苦,但我必须自己去走。”
“麒麟你……”冷月望着邓麒麟,眼睛湿湿的。“事实上,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快乐。所以,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邓麒麟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怪异。“不不不!你不可以谢我的……”他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那眼睛里竞闪满了泪光。“你永远都不会懂得,你对我的意义!”
冷月站在那不动,她仰望着他,不知怎的,她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睛也渐渐地潮湿起来。
“再见了!冷月!”
邓麒麟猝然间把她紧拥到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冷月被动的站着,被动的贴着他,被他那强壮的胳膊拥抱的动弹不得。
“再见了……”
“好!”
冷月点了点头。
“抛弃从前吧!”她轻声说:“想拥有就会失去,做好失去的准备,就会有可能得到。”
“谢谢你!我的女神!”
邓麒麟喃喃低语,猝然的放开了她。